給吉仁泰診治的大夫和牢裡的獄卒見到李知府到來,立馬站起身朝李知府行禮:“草民(卑職)見過知府大人!”
“這人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醒來?”李知府越過大夫,來到牢房的草席前,見到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的吉仁泰,他的眼角也抽了抽,想象了一下,要是真讓林婉君成為他的兒媳,那現在躺在床上的可能就是他媳婦了。
李知府搖搖頭,堅決否定了讓林婉君成為他兒媳的荒誕想法,這樣的兒媳,他家可不敢要。
“大人,這人傷的太重,又加上氣火攻心。草民簡單給他處理了傷口,再喂些藥,至于何時能醒?那就看他造化了。”這大夫經常幫衙門受傷的衙役們處理傷口,也算是府衙的編外人員,說話也沒有避諱。
李知府眉頭一蹙,想着這人要是死了,自己不光沒有任何功勞可言,還需要找替死鬼把那幾個被滅村莊的鍋給背了。不然這麼大一件事,自己上報說犯人死了,隻怕會被自己的政敵利用。
還有要是這人真的是劄刺人,那要是他死了,且死在府衙的大牢之中。萬一被劄刺部落知道,會不會以此為借口為難大陳國?畢竟死無對證,現在大陳與北方國家打得不可開交,到時不僅不能對劄刺部落怎樣,反而還會受制于劄刺部落。到時不要說功勞,恐怕還是一個“罪人”。
這樣想着,李知府看林婉君的眼神又變了,他打起了官腔道:“林姑娘,這人雖對姑娘多有冒犯,不過姑娘這下手未免太重!這樣的情況,可讓本官如何是好?這案又該如何審理?”
林婉君沒看透這李知府的心思,更不懂這些當官人的彎彎繞繞。
她秀眉蹙起,直言道:“那大人你說怎麼辦?反正人我也打了,不可能讓我再把他恢複原樣吧?”
“本官當然不是這意思,本官覺得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李知府摸摸他的胡須,意味深長道:“林姑娘,你看這樣可好,咱們先不要把這些人的行為聲張出去。等本官先派人調查清楚情況,之後等這人醒了,本官自會上報朝廷。畢竟按姑娘所說,這不是一件小事,本官權限有限,怕不能決策。”
林婉君聽李知府說的雲裡霧裡,她根本聽不明白這些話裡的意思。
“知府大人,你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林婉君不耐煩了,她趕了那麼久的路,早餐還沒吃,餓得難受。
李知府見林婉君很沒禮貌,心裡自然生氣,可他在官場那麼多年,情緒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他依舊表現的很和善地笑了笑,好似包容自家孩子一樣:“本官的意思是姑娘先回去,剩下的事本官會處理。”
“行吧!那些受害的女孩呢?大人打算怎麼處理?”林婉君不關心李知府怎麼處理吉仁泰,她隻關心那十幾個無家可歸的女孩。
“姑娘請放心,本官自會将那些姑娘給安排好的。”李知府現在想法很簡單,要是躺着的吉仁泰沒死,那這些女孩就是證人。做完證,給些錢,自然會将她們放回原籍。
要是吉仁泰死了,那自己便費點心,“抓到”滅村的馬匪,讓這些女孩指認。這樣一來,自己不會有任何麻煩,還會有些“功勞”。之後,便将這些女孩送到庵裡,讓她們閉上嘴巴,不要亂說話。
“那大人處理的辦法是什麼?”林婉君還是不停的追問。
李知府有些不耐煩了,他揮揮衣袖,直接下逐客令道:“本官自然會看着處理,這府衙不是閑人能進的地方,林姑娘還是先回家去吧!”
林婉君再傻也聽出李知府的意思,她有些氣憤,這些女孩是她救下來的,自己多問兩句怎麼啦?
李牧見到林婉君表情不對,為了自己的父親和林婉君雙方着想,他将林婉君攔到一旁小聲道:“林姑娘先行回去,案情有新的進展,李某再和姑娘聯系。至于這些姑娘的事情,到時,李某定也會告知姑娘。林姑娘,你看可行?”
林婉君覺得李牧是個信守承諾之人,得到他的保證,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行吧,那麻煩李捕頭多多照顧一下那些女孩,她們都是些苦命的孩子。”
李牧點頭答應:“那是自然。”
因為牢房是重地,一般人不能進來。林婉君是作為當事人之一進來,沈潔玲他們則沒能跟着進來。
林婉君和李牧交代完,便和李牧出了牢房,見到等在牢房外的沈潔玲一夥人。
她拍拍陳如玉的肩膀,向一群女孩囑咐道:“你們先在府衙等在官府給你們伸冤,等壞人得到懲罰,我再帶你們回家。”
“可不可以帶我們一起走?”陳如玉看着林婉君,滿是依賴和不舍,林婉君可是她們的救命恩人,她們現在最信任的也隻有林婉君了。
其他女孩也是眼巴巴看着林婉君,林婉君回頭看李牧。
李牧為難地搖搖頭:“在案情明了之前,你們還是呆在府衙好一點。”
李牧也有他自己的考慮,畢竟案件還在調查階段,一切都還沒明了。萬一有人說謊呢?當然李牧是相信林婉君的話,但林婉君也隻是聽了這些女孩說的話,并沒有真的見到村莊被滅,事情的真像到底是什麼?現在都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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