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兒不一樣,潘氏竟然讓夏和易獨自上榮康公府去。
還是因為夏公爺被萬歲爺冷落的緣故。
這事兒在家裡一石激起千層浪,阖家上下都惴惴忙活開了。
不為旁的,當今萬歲爺少年老成,親疏輕易不露于表面,對待臣工究竟是雷霆還是春風,從大面兒上是決計看不出來的。甭管明兒你是要升發了要被抄家砍頭了,今兒萬歲爺照舊能待你一般一的和風細雨。
反過來也說得通,要是他讓你看出來冷落你了,别懷疑,其中必然是大有深意的,你可回家對着牆根兒且琢磨去吧。
夏公爺昨兒就出門找舊同僚借把酒探虛實去了,一夜未歸。潘氏也沒閑着,一大清早就差人上大學士府尋娘家兄弟打探消息,正等着回複呢,熱鍋螞蟻似的一團亂,哪兒還顧得上去早就邊緣的榮康公府吃席。
夏和易滿臉驚詫,“母親,思安哥哥與我雖有父母之命,終究是未過門的夫妻,獨自赴宴到底不妥。”
潘氏現在一門心思候着娘家來的消息,心不在焉地敷衍道:“過門不過門的,橫豎将來是一家人,外人知道也說不了嘴。”
其實是可以推托不去。但夏公爺被萬歲爺冷落的事兒,想來朝京裡是早已傳遍了。榮康公府的宴席是一早應下的,這會兒臨時臨了推說不去了,一傳二二傳三的,恐怕要飛出什麼“大禍臨頭”的可怕傳言來。
潘氏想來想去,還是得讓夏和易去一趟。
夏和易自然知道潘氏的算盤,無奈道:“不如請大姐姐帶我去,我們姐妹一道來回,還好路上做個伴。”
潘氏一面揚手招人去套車馬,一面笑着道:“女夫子向來嚴苛,想來是不肯放你姐姐出去作耍的。況且榮康公府和旁的宅門不一樣,榮康公夫人待你親如子女,咱們自是擡頭挺胸,有什麼可避諱的?你小時候還賴着和夫人一道睡榻榻,抱你回府你不願意,還哭鼻子呢,可還記得?”
黑的白的一道說,無非夏鳳鳴是即将要做皇後的人,潘氏自然不會讓她貿貿然上别人的府上去。
夏和易莫可奈何,也就不再同潘氏争辯。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橫豎她将來是要嫁進那個門子裡去的,早一日去摸個大概,也省得過門以後滿頭抓瞎的好。
夏和易确定,前世至少在她死之前,夏公爺都是沒有遭難的,想勸母親寬心,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踟踟蹰蹰到了門口,還是沒忍住,納個福向潘氏告别,“母親不必太憂心,父親是國之肱骨,萬歲爺都瞧在心裡,等閑出不了岔子的。”
潘氏沒料到二姑娘會說熨帖人的話,一怔,笑着替她掖了掖額角的絨發,“小孩子家家的,不用操這份閑心。快去罷,不好叫夫人久等了。”
夏和易“哎”了聲,轉身帶着春翠和秋紅上了車。
泾國公府和榮康公府的地界不算近,馬車穿城而過,車外車馬聲吆喝聲交談聲漸漸鋪天蓋地響起來。即便算上宮裡三年,夏和易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姑娘,心裡再是兜着心事,也不免對喧鬧的市井産生好奇,輕輕掀起一角車簾,看車外道路上車水馬龍,精緻商鋪比鄰,沿街的攤販一攤連着一攤,行人摩肩接踵,滿滿人間煙火氣,一派太平盛世景象。
可見前一程戰事和瘟疫的傳言并未影響平民百姓的生活,說到底是人們對聖明君主的信任,當今萬歲勵精圖治……
夏和易在車上搖着,一腦門子官司,十之一半的時候在想夏家的未來,想着想着發覺又想到萬歲爺了,趕緊晃一晃腦袋,努力開始想戴思安那個叫蓮香的通房丫頭。
馬車駛到胡同深處,途徑一段隻将将容一輛馬車經過的窄路,車輪挨着牆根兒,車把式減慢了動作,小心駕着馬車緩緩穿過。
依依稀稀的,車外有兩位街坊閑聊的話順着車窗飄進來。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可馬車實在行駛得太慢,那倆人嗓門兒又一個塞一個的響亮,夏和易不想聽也沒轍,竟聽見那倆人在談論戴思安。
說戴思安強納了一個小寡婦,榮康公夫人不同意擡進府,養在外頭胡同裡,現在還時不時去銷魂一夜。
還說他色迷心竅,居然爬過一回京府推官家的女牆,差點被推官當歹人打出去,叫戴老公爺好一陣上朝都臊得沒臉。
倆人原本說的還一本正經,說着說着竟開始往不三不四的地方去了。
一人說:“聽說二公子一連好幾夜連着上春橋斜街打茶圍①,一出手就是闊闊綽綽十千賞錢。”
另一人高“嗐”了聲,“這有什麼稀奇的,我還在相公堂子②見過他呢。”
聽得春翠和秋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們都是正經的家生子兒,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姑娘,又驚又臊又擔憂,不住偷偷往夏和易臉上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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