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等到了,他急忙走在前面,假裝沒看到兩人交握的手——以免觸景傷情,鑒于自己還處于鐵骨铮铮單相思的階段。
一盞盞路燈将寒霧照得足夠亮,夏油緊緊扣住五條的手,無名指上冰涼的指環如烙鐵般嵌入肌膚,細枝末節地蔓延到心口。他難以自抑地笑起來,全身上下非但半點不冷,甚至每根頭發絲都暖得發燙。
五條也慣于被他牽着,垂眼不知在看什麼。他常年偏低的體溫似乎微微熱了起來,尤其掌心一點火,幾乎要順着相貼的肌膚鑽進血管。
“劇院就在競技館後頭,如果你們留意過的話。”喬尼邊走邊說話,試圖緩解空氣中飄蕩的尴尬。“建築本身挺潦草的,當時安沒來得及太精心設計。”
夏油善解人意地接了話:“所以那些場館都是安德烈設計的?造詣相當高啊。”
“倒也不是,安隻負責最初的草稿——後面能建起來全靠幾位金主。他們為革命軍的活動提供了不少資金,隻有安能跟他們對接;我以前拜訪過其中一兩位,淨是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五條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且不論那家夥糟糕的品味……真正的‘位高權重’者絕不會趟這灘渾水。他們明哲保身慣了,任何危及選票的行為都會被掐滅在襁褓中。”
說着,他們已經走過競技館,來到一座半開放式的古樸建築前。誠如喬尼所說,這座劇院精巧之處雖有,卻遠不及競技館與銀行。他們之前也或多或少從這裡經過,卻從沒側目多看一眼——足以說明其樸素。
穿過标有“十三劇場”的門廊,喬尼繞了幾個彎,帶着二人從側門摸進後台。許是時間尚早,後台還沒幾個人,走廊兩側倒是堆滿了形形色色的道具與衣帽架。這般粗略看去,排在架子上的服飾着實鮮豔亮眼,卻經不起細細推敲——有幾件線頭都快出來了。
“黛安娜小姐在嗎?”喬尼敲開一扇休息室的門,怯生生問。開門的是個黃種人姑娘,黑發齊頸,厚外套罩着紅裙,眼角卧一粒淚痣。
她瞥了喬尼一眼,許是認出他來,冷冷淡淡道:“不在,吃早飯去了。什麼事?”
“是家入小姐啊,好久不見。”
面對喬尼亮堂的招呼,家入硝子點點頭,沒說話。喬尼也清楚她什麼性子,繼續道:“這兩位是這次來幫忙的,請問有哪裡需要搭把手嗎?”
家入這才擡頭端詳夏油和五條,眼裡沒什麼波動,好像來的是誰都無所謂:“那就搭個布景吧,待會兒團長該回來了。”
夏油也在打量她。這身材苗條的少女似乎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眼角厭世地往下撇,卻又被淚痣渲染出幾分淡泊惑人的媚。喬尼說她叫硝子——那麼初到第二工廠時那個救急的藥箱想必便出自她手。
思及此,夏油開口道:“初次見面,我是夏油傑。先前還沒謝過家入小姐解燃眉之急,失禮了。”
家入揚眉,不置可否。在場除了五條都沒聽明白,喬尼趕緊拉上兩人去準備間,依照指示牌把花花綠綠的布景搬上舞台。
等他們忙完,舞團成員都到得差不多了。姑娘們擠在一起化妝穿戴,白花花的胳膊大腿晃來晃去,歡聲笑語從門縫裡往外蹿,空氣裡飄着甜膩的果香花香。可惜三位男性都恰巧“有主了”,多一眼也沒往女孩們身上瞟,讓這群向來自滿容顔身段的舞女們大失所望。
“多謝你們。”舞團團長黛安娜提起裙角,款款行禮:“今晚還請盡情欣賞仙王與仙後的悱恻仙境。”
她是典型的白種人長相,五官精緻立體,飽滿的紅唇生來便微微上翹,無時無刻不面帶笑意。舞台妝襯得眉目濃烈大氣,金發盤在腦後,發髻上綴着雛菊,兼有一頂晶瑩剔透的水晶冠。
晚上八點,大幕正式拉開。
淘氣的浦克采來花汁,由仙王滴入仙後與拉山德眼中;仙後愛上戲班演員、拉山德追求海倫娜;誤入其中的狄米特律斯轉而向海倫娜瘋狂求愛,鬧劇不斷上演,再由仙王一樁樁解決。*
夏油和五條坐在最正中,将一切盡收眼底。舞女們高聲歌唱,神情随情節走向或高昂或低落;她們盡情扭動腰肢,美好的曲線在燈光下一覽無餘,步伐輕盈得能飛起來,裙擺如花團盛放。劇院座無虛席,青年人們多在鼓掌喝彩,看得兩頰泛紅。
即便服化道略顯粗糙,這出舞劇在暗無天日的大空洞依舊搶眼而鮮活,激起無數人沸騰澎湃的熱血。煙火氣落入塵埃,時間活了、黑暗活了、冬日也活了,世上一切皆随韻律起舞,歡欣雀躍地手拉着手簇擁光芒。
夏油放松地倚在靠背上,左肩歪着五條毛茸茸的頭頂。他們會在所有空閑時間十指相扣,即便掌心被汗水浸透也不肯放手,偏要黏黏糊糊到不得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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