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已經有些含不清,顯然是醉得不輕。顫顫微微地站起身來,從桌上拾起竹箸,敲。着桌案開始高歌。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chuī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戌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顔。高樓當此夜,歎息未應閑。”粗犷的聲音,帶着一絲激昂,一絲悲戚,一絲豪邁。
這是一首鎮守邊關的兵士都會唱的曲子。戌邊的将士閑來無事,沒有别的消遣,不是比武,便是賽歌。什麼“關山月”,“從軍行”……都是張口就能唱。
此時,這個将士唱出這樣一首歌,于今日這樣的場景,很顯然是不應景的,但是,這個人顯然是醉了。衆人倒是誰也沒有和他計較,隻有幾個官員指着他,道:“劉默啊劉默,你真是醉得不輕。”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那人抛出海棠花,喃喃地說道,一雙虎目卻是迷醉着越過碧湖,望向湖那邊那片殘垣斷壁。
那是花著雨奶奶和後宅人居住的廂房,康王此番入住,比較倉促,還不曾清理gān淨。
花著雨心中忽然微微一動,這個人雖然她并不認識,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是認識爹爹的。或許,他也曾在梁州鎮守過。
夜色漸深,酒宴漸至尾聲,衆人三三兩兩開始告辭。
皇甫無雙在花著雨和吉祥的攙扶下離開了酒宴。
離開前,花著雨有意無意地向着酒席間一掃,隻見姬鳳離正伏在案上,長眸微眯,正專注地凝視着夜色中如火如荼綻放的皎花。幾縷墨發從額際垂落,在鬓邊輕輕拂動,整個人說不出的閑适。
皇甫無雙徹底醉了,花著雨和吉祥一起,攙扶着皇甫無雙上了馬車。他醉得真是不輕,俊美的小臉好似塗了胭脂一般,紅豔豔的。原本黑白分明極是澄澈的雙眸,此時好似盛滿了酒,氤氲而迷蒙。
而且,這小煞星的酒品也很不好,喝醉了酒就是哭。這和蕭胤倒是恰恰相反,蕭胤是笑,合不攏嘴地笑。
想起蕭胤,花著雨心頭一滞,那個人,大約還當她是他的妹妹吧。憑他對妹妹的寵愛,她在出嫁的路上突然失蹤,不知,他會如何瘋狂地去尋找她呢?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好酒,好酒啊!”皇甫無雙躺在馬車的卧榻上,醉醺醺地喊道,撲面的酒氣讓花著雨幾乎窒息。
“婉兒,婉兒,你為何都不肯看我一眼呢?”皇甫無雙猛然起身,一邊哭一邊捶打着身下的卧榻,咚咚的聲音,聽得人心中一片哀戚。
花著雨從未想過,隻不過參加這樣一個宴會,他就能将自己喝醉。他的身份可是太子啊,怎麼這麼不知輕重,這樣醉醺醺的樣子,被人看到了,真是有失身份。而且,醉酒了還胡言亂語,将一些心裡話都捅了出來。
不過,皇甫無雙又何時在乎過自己的身份?
馬車一路輾輾而行,穿過禦街,不一會兒便到了東宮。
皇甫無雙在馬車上已經發洩得夠了,到了東宮寝殿,一沾到被褥,便呼呼地睡死過去了。
花著雨今夜恰好不該當值,便告退一聲,回了自己居住的北六所。花著雨是和吉祥一個屋的,今夜吉祥當值,屋内無人,淨悄悄的。
花著雨在屋内的chuáng榻上坐了有一注香的功夫,才慢慢從屋内踱了出來,翻身上了屋檐。
初夏的夜雖不算太涼,但是花著雨站在屋頂上,卻感覺到清冷透過夜風,一點點地沁入到骨子裡面去。
三更鼓敲過,她舉目望向遠處,隻見夜色深濃,繁星閃爍,夜色之下,金瓦紅牆,殿宇巍峨,宮内燈火曈曈和天上的星光相輝映,延綿不盡的九重宮闱在夜色中顯露着冷漠和肅穆。
她向左右望了望,确定此時無人,便縱身一躍,從連綿的殿宇上不斷飛縱。這宮裡的樓台亭閣,宮殿分布,甚至暗哨明崗,她都因之前已經偷偷了解過,已了然在胸。是以,一路行來,倒是暢通無通。
出了皇宮,花著雨提氣直行,從容自若地掠過一座座樓台,一條條巷陌。身影在屋檐間翻飛,清雅若流雲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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