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一揮衣袖,喝道:“今日免朝,備車輿,立刻擺駕許王府。”
禦駕到了許王府時,許王妃李氏已率衆在府前跪迎。太宗下了車駕徑直一邊往内走,一邊問:“怎麼樣了?”
許王妃臉色慘白,像是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整個人的身子全靠身邊兩個侍女撐着才不至于倒下來,顫抖着道:“方才太醫請脈,連方子都不敢開……”
太宗大急,疾步向前走去。他本是武将出身,這時候情急之下大步邁開,連身邊的内侍儀仗也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去,早把嬌滴滴的許王妃遠遠地扔在後頭了。
一路行來,王府中諸人紛紛下跪。推開寝宮之門,但見圍在床榻前的諸禦醫紛紛跪下,太宗大步走到床前,但見許王元僖臉色灰敗,唇邊一灘灘血迹令人心驚。他一把抱住元僖連聲呼喚:“皇兒,皇兒。”
但見元僖似蒙蒙胧胧地聽到了呼聲,聲音微弱地答道:“父皇、恕罪、兒臣、再不能侍奉父皇了——”也隻勉強說得這幾句話,便一口鮮血噴出,驟間又隐入昏迷之中。
太宗大驚,連連驚呼:“皇兒,皇兒!”卻見元僖一動不動。心驚之下,狂呼太醫:“太醫,爾等快來看看許王的病況!”
衆太醫簇擁而上,忙着去給許王診脈,可是每一個為許王診脈的太醫,一經手之後,便驚惶地隻跪在地下連連磕頭。
(本章完)
[(第73章大宋女主劉娥(73))]
過不得多時,便有太醫跪奏道:“禀官家,許王、許王已經賓天了!”
太宗隻覺得眼前一黑,搶上前去抱住元僖,卻見元僖一動不動,他顫抖着伸在一探元僖的鼻息,竟已經是毫無生息。
一刹那間,心中一寸寸變得冰涼,再看着跪在眼前的數十名太醫們,不由得一股恨意自心頭湧起,暴怒道:“胡說,胡說,朕的皇兒怎麼會死,他才二十六歲,他才二十六歲呀!朕要你們這等蠢才何用,統統拉出去斬了!”他方才這一氣走來,本已經心浮氣燥,這一急怒攻心,說完這幾句話,忽覺得氣血翻湧,再也支撐不住了。
午夜醒來時,已經在大慶宮中了,此時神思恍惚,竟覺得白天的事似夢似幻,委實令人不敢相信。
他生有九子,除幼子元億在襁褓中而夭折之外,其餘諸子皆繞承膝下。平日縱有楚王瘋症緻罪,襄王寵婢責問等也不過是小事,此時忽遇許王之事,于他來說,卻是極大的打擊。老年喪子,本是人生至大的悲哀,更何況他親眼看着許王在他的懷中咽氣,這種刺激令他的心神大受打擊。
他踉跄着站起,看着窗外皎潔的月色,心潮起伏,執筆在宣紙上一揮而就,寫下一首《思亡子詩》。
自他登甚以來,皇儲之位頻頻不穩,秦王廷美流放、德昭自盡、德芳病子、元佐發瘋,好不容易定了元僖,未到五年,卻又這般莫明其妙地遭遇橫死。
“難道,是老天爺在跟我作對嗎?”這一個念頭,像毒蛇一樣,一旦出現,就死死地纏繞心頭,不能逃開。
許王元僖病故,太宗追思不已,廢朝五日,下旨禮部,追封許王元僖為皇太子,谥号恭孝。
十餘日後,太宗下朝回宮,皇後李氏跪迎。太宗微微一怔:“皇後,出了什麼事?”
李後似有些猶豫,隔了好一會兒才道:“回禀官家,開寶皇後病得很厲害,已經托人來回過臣妾好幾次,說是想見官家一面,有要緊的事,要跟官家說。”
太宗心中微微一怔,開寶皇後宋氏,是他最不願意見的人。
宋氏是太祖趙匡胤晚年所立的皇後,于禮,是他的皇嫂。當年花蕊夫人得寵于太祖皇帝,甚至到了要立她為後的程度。于朝堂上一提出,衆臣大嘩,一個亡國之妃,要做開國之後,簡直是令天下匪夷所思的事情。那花蕊夫人卻也機警,一見群情激憤,知事已不成。反而會因為群臣憂心她媚惑帝心,而要将她置于死地。且群臣還會因為此事,請皇帝再立皇後,一旦新後冊立,便會将自己視着眼中釘、肉中刺。既然如此,倒不如化被動為主動,便自己搶先上書皇帝,請立新後,這樣一來,既轉移了群臣視線,又博得賢惠之名。這邊卻利用自己主持後宮之便,親自挑選了左衛上将軍宋偓之女,請太祖立為皇後。
宋氏這一年才十七歲,性情單純柔順,自冊立為皇後,也知自己為後,出自花蕊夫人之意,又禁不得花蕊夫人百般示好,入宮不到一個月,便與花蕊夫人情同姐妹,還稱花蕊夫人為姐姐。那一日他射死花蕊夫人後,雖然在太祖面前以言語将情況推托過去,可是宋後受花蕊蠱惑已深,竟整日在皇帝耳邊吹着枕頭風道:“花蕊姐姐死得蹊跷,晉王實是可疑!”
太祖初時不信,無奈枕頭風吹得多了,也漸漸有些不安,再加上宰相趙普一力主張削弱藩王之權,以免危害王權,也慢慢地對他的權力進行制掣。回想那一段時間,真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心中惶惶不安,以至夜夢中也常常驚醒,直至被逼得铤而走險,燭影斧聲中登上大寶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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