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攥着被子的手微微顫抖暴露了她的緊張,旁人或許還以為她真的很淡定。
“恢複期間最好别進行比較劇烈的運動,至于這個時間,少則一兩年,多則……那就得看恢複情況了。”醫生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李璐攥着被子的手緩緩松開,朝醫生扯出了一抹笑。
她哪裡還聽不懂醫生的意思,這不就是說,她的腰可能永遠也無法恢複如初,就像蝴蝶的一生這種舞蹈,她永遠也表演不完整了。
李父李母對視一眼,“我們去送送醫生。”
李璐嗯了一聲,此時腦袋一團漿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人生。
譚非買好咖啡上來的時候,看見醫生一邊走一邊朝李父李母搖頭歎氣,腳步一滞,腦袋嗡嗡的響。
李璐的病情很嚴重嗎?不是說手術很成功?
他快步來到病房前,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來正常一些。
病房内隻剩下李璐和譚非兩人。
季識上來的時候,透過半阖的病房門看到這幅場景,敲門的動手收回,站到了一邊,打算給兩人一點空間。
譚非看着李璐黯淡無光的模樣,心裡仿佛被一隻大手攥住了似的,總覺得有點難以呼吸。
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樓梯間看到她哭的時候,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名為憐惜。
“好好做康複訓練的話,以後還是能繼續跳舞的。”
譚非聲音輕柔,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李璐将頭撇到了一邊,聲音悶悶的,滿腦子都是以後舞蹈生涯不完整的打擊,她喃喃道,“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譚非瞳孔地震,一下沖到她床前,聲音分貝陡然拔高,“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李璐被吓了一跳,詫異的看向他。
“就算坐輪椅又怎麼樣!世界上有多少人不用坐的,老了都要坐。有的還沒人照顧,自己生活也好好的。你有親人,有朋友,有同學,還有……”譚非喉嚨幹澀地動了下。
“還有我。”
李璐有點懵,迷茫的盯着譚非,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怎麼就要坐輪椅了?還有他什麼事?
“你肯定不記得了吧,其實我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譚非尴尬地笑了下,“你初中去比賽那次,得了第二名,在樓梯間哭。”
李璐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回想起了什麼不堪的事,耳朵泛紅,“你,那個人是你?”
譚非點頭。
“我知道你一直是個要強的人,生了這種事你肯定很難受。但我想說的是,你的人生不隻有跳舞這條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探索其他的出路。”
譚非感覺自己的心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你願意讓我陪你一起嗎?”
李璐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迅移開目光,耳朵的紅漸漸染到了雙頰。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誰能來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我不急。”譚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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