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大宋開始主動出擊了。
這是個精心挑選過的時間,秋收之後,冰天雪地之前。
章楶令之前挑出的七支野戰隊伍同時進入西夏境内,每支人數都在三千上下,隻帶七日口糧。
作戰目标是掃蕩邊境兩百裡之内的村寨,搶奪糧食,破壞生産。
遇到西夏的大股部隊就退,小股部隊就吃。
蘇過在章楶面前極力懇求,連遠在杭州的章惇都搬出來了,這才成功混進了一支隊伍。
抱大腿當然是個技術活,蘇過在折可适和種建中等多名将領之間,最終選擇了折可适。
折家是楊家将裡面佘老太君的娘家,因為讀音相同,将折誤傳成了佘;
種建中後人一般稱他為種師道,因為避徽宗“建中靖國”的年号,曾改名師極,後來由趙佶賜名師道。
水浒裡面,魯智深說的老種經略相公和小種經略相公到底指的誰,是有些争議的,但肯定是種家人。
蘇過沒有選他的原因,就是根本不知道種建中這個名字,當然,以後也不會有種師道這個名字了。
種家乃是西北第一将門,自範仲淹提拔種世衡之後,種家軍便一直戰鬥在對抗西夏的最前線。
蘇過曆史不精,錯過了最優解,暗道可惜,不過後面還有機會。
至于他為什麼要求随軍,倒不是為了混軍功,而是想親身體驗下這個時代的戰争。
另一個原因則是,這次行動的危險性不大,若是大軍野戰,蘇過肯定是不敢上的。
出發前,蘇過去向章楶辭行,意外遇到個熟面孔。
正在腦袋裡搜尋在哪裡見過此人時,來人已經笑道:“蘇探花别來無恙,可是來西北找種棉花的地?”
聲音略微有些尖。
聽完這話,蘇過才反應過來,當初小皇帝去農莊,此人随駕同行。
不過那會蘇過的注意力全在皇城使梁從吉身上,所以對這個人印象不深。
章楶笑道:“原來兩位還是舊識,蘇推官也就比梁皇城早來數月。”
蘇過一邊心裡嘀咕,皇城使怎麼換人了,一邊上前問好。
新任的皇城使梁從政見蘇過甲胄在身,怪道:“蘇推官這身打扮是要去哪?”
大宋一直有太監監軍的傳統,而且也不乏喧賓奪主的,前有屢立戰功的李憲,後有收複燕雲的童貫,都是從監軍位置提拔成領軍将領。
蘇過朝章楶看了眼,見章楶點頭,這才說道:“黨項人有小股部隊劫掠地方,我向章經略申請,随軍前去剿滅。”
梁從政說道:“臨行前,官家專門交代,讓我要好好看看蘇推官在此做什麼,沒想到指的是這個。”
相比梁從政會錯意,蘇過更在意的是小皇帝的态度。
他來這當然不是為了棄文從武,但小皇帝能和這個太監說這話,說明了這是趙煦信任的人。
之前的梁從吉也給了蘇過這個感覺,看來每日裝啞巴的小皇帝也沒有閑着。
蘇過沒有多加逗留,寒暄數句,便出了府衙,和劉璨會和後,前往折可适的營地。
折可适今年剛四十出頭,自少年成名,被推薦入仕後,便多次跟随種谔出塞與西夏人交戰,看到蘇過二人過來,即令歸隊,也沒有什麼額外表示。
蘇仙的兒子,新科的探花,在軍中也算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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