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上對着的門,都是後院小門,其中一扇小門門邊塗了金漆,牆角的野草長了半丈高了卻沒人打理。唐九沒走到小門前,隻是站在門邊的花窗旁,順着花窗的縫隙朝裡瞧,沒瞧見人影,他又吹了聲口哨。
門後傳來窸窣聲,不一會兒便有一雙圓眼露出,女子披散着長發,眉如新月,眼若北鬥,漂亮得不像話。
許是吹了許久的風,女子的臉頰通紅,身上穿的依舊是夏日衣裳,單薄地挂在肩上。
她瞧見了唐九,面上一笑,更顯得不似人間女子,像是仙人下凡了。
唐九沒與她說話,隻将手裡的糕點從花窗洞隙中遞進去,女子顫抖着手捧着糕點,她手上戴着笨重的鐐铐,鐵鍊嘩啦啦直響,手腕上都是舊傷。
唐九将糕點給了對方後便離開了,他沒回頭,沒瞧見身後那雙精緻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直到看不見人了才失望垂眸,又躲回了院子裡。
唐九原以為言梳看銀杏樹入神,他去送糕點也不過片刻,對方應當不會察覺才是。結果回來言梳就靠在牆邊歪着頭望向他,顯然将唐九方才的舉動全都看在了眼裡。
言梳心裡有疑惑,但沒問出口,因為宋阙說過别人不主動提,不可過問他人的私事,言梳覺得唐九方才就是去辦私事了。
唐九在言梳的眼神下無奈地聳了聳肩,主動開口:“那是我偶然發現的女子,一直被鎖在院子裡,不會說話,似乎也沒人給她吃東西,飽一餐餓一餐,我覺得她可憐,所以偶爾經過便會給她點兒吃的。”
言梳唔了聲,問:“她不能離開嗎?”
唐九道:“那院子是三皇子置辦在宮外的私宅,皇子的私宅裡頭鎖着個面容嬌美的女子,做什麼用的不言而喻,若三皇子不放人,她怎麼離開?”
言梳道:“她不能離開,所以你才特别照顧了她,你是個好人。”
唐九沒想到言梳竟會這麼說自己,怔愣後笑了笑,見她手上拿着幾片銀杏葉綁成的小花兒,扯開話題道:“言姑娘的手真巧。”
言梳晃了晃銀杏葉:“好看嗎?”
唐九望着她的雙眼,不知是在說人還是在說銀杏葉:“好看。”
言梳臉上微紅,低着頭将那銀杏葉收入袖子裡道:“我要帶回去送給宋阙的。”
“宋阙?”唐九皺眉。
言梳點頭:“他是我師父。”
唐九松了口氣:“原來是師父啊。”
唐九将言梳送回了原先遇上的那條街街口的書齋,言梳入了書齋便直直地朝一個人跑去,唐九沒及時離開,眯起雙眼看去。
那是個年輕的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
宋阙身着鴉青色的衣衫,袖擺與衣袂上都繡了雲紋白鳥,玉冠束發,桃花眼似乎含着笑意,面容俊美,周身氣質如溫玉,潤物無聲,于窗外夕陽橙紅的雲霞下,仿若能發光似的。
第7章山海挖内丹,剃仙骨,斷仙脈,這就是……
言梳走到宋阙對面便跪在了凳子上,手肘撐在桌面,整個人朝宋阙的方向前傾,笑容燦爛地将藏在袖子裡的銀杏葉遞給對方。
宋阙的手上捧了一本書,上記的是雜談郢國的開國史,銀杏葉湊到眼前時宋阙還能聞到言梳身上淡淡的熏香味兒。
言梳的身上幹淨清爽,原是沒有任何味道的,倒是京都裡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在衣服上熏香,腰間也随時佩戴香囊,宋阙聞見是淡淡的松木味兒,不像是女子喜歡的味道。
“好看嗎?”言梳晃了晃手中的銀杏葉道:“我親手做的,送給你。”
宋阙眉目帶笑,接過銀杏葉後道了句:“好看。”
說完這話,他突然側臉朝書齋門外看去,四開的大門外正站着一名身着寶藍色衣衫的男子,那男子金冠銀簪,衣裳所繡的花紋繁複,腰間挂着玉佩與香囊,雙眼正落在言梳的身上。
唐九沒想到會突然與宋阙對視,他方才打量言梳口中所說的‘師父’一時被對方的身姿驚得慌了神,卻沒想到被捉了現行。
宋阙的目光不含任何審視,就像是平平落在唐九的身上,看得唐九心裡一陣發虛,便擡手摸了摸鼻子,昂頭轉身離開。
“今天好玩兒嗎?”等唐九走後,宋阙才問。
言梳單手撐着下巴,另一隻手端起宋阙面前的杯盞便湊到嘴邊飲了一口,皺眉咂去嘴裡茶葉淡淡的苦味兒道:“好玩兒,我碰見個變戲法的,還以為那人也是神仙,差點兒就要給錢學法術了。”
“是嗎?”宋阙臉上笑容深了些:“你還能辨别戲法與法術的區别了?”
“其實不能。”言梳窘迫地抓了抓臉頰道:“是唐九告訴我那都是假的,我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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