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去請馬九爺時,馬九爺并不在賭坊裡,說是出門了。
走不走空,官也不能無功而返,于是,領頭的便找到賭場的小管事給請走了。
而馬九爺,這會兒正跟徐行在千禧樓喝茶呢。
姜好坐在隔壁,牆邊有一屏風,屏風後有一小孔,完全能聽清他們的對話。
誰能想的到,常年不在京都城裡的衛國公世子會跟三教九流裡的賭場管事認識,還挺熟的樣子。
馬九爺聽上去年齡很大,而且秃頭和光頭的概率極大,可實際上人家隻有三十歲,身材挺拔、面如冠玉,頭發高高豎起,舉止斯文、談吐優雅。
走在大街上,誰能把他和賭坊的管事聯系在一起啊?
姜好在人進茶樓前,臨窗而望,聽到徐行給她指認時,被吓了一跳。
果然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腸啊!
賭坊裡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之輩皆有,要想整個賭坊正常的運行,管事就絕不可能是口念阿彌陀佛的良善之輩。
馬九爺這人,絕對不簡單。
隔壁,傳來了馬九爺儒雅的笑聲。
“世子回京這麼久,終于有空見我,哪怕再忙,也得抽時間出來與舊友喝上一杯。”
舊友?
姜好聽的更疑惑了。
徐行笑着給馬九爺續上茶,應道:“回京後,諸事繁雜,每次想約你喝一杯,總是被臨時的事耽擱,實在是難以脫身。”
現在有時間了?
馬九爺笑意不減,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淺啜了一口後,笑彎了鳳眼:“世子把我找來,是有事吧?”
“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徐行也沒打算瞞他,放下茶杯,主動說起了他們在調查韓斌的事。
對這個韓斌,馬九爺倒是有些印象:“他欠了賭場很多銀子。”
“但怎麼欠的,都是下頭的人在負責,我知道這個韓獄頭時,他已經欠了賭坊幾千兩了。”
放平時,賭坊裡誰欠個千八百兩,那都是要用盡手段讓對方還債的。可這個韓斌,竟然欠了幾千兩後,賬本才送到他他這兒。
所以,他當時還發怒削了下面的人一頓。
“九哥可是有仔細問為什麼?”
馬九爺突然笑了一聲,有些意味深長的道:“說是東家的遠房親戚,特意找了東家,給他優待。”
既然東家給了優待不催賬,但沒說不利滾利,所以,沒過多久,連借帶滾,欠債便過了一萬兩。
徐行雖然知道馬九爺背後的東家是誰,但為了把戲演的自然一點,還是問道:“九哥,那您的東家......”
“兄弟,聽九哥一句勸,莫問。”
馬九爺及時封了徐行的嘴。
徐行也明白他們的行規,識時務的連忙收了聲兒,又繼續給人添茶。
“咚咚——”
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驚雷的聲音:“主子,九爺的人在尋他,請他馬上回賭坊。”
馬九爺聞言,立即起身同徐行告辭,走了幾步後,又駐足,回頭對徐行道:“兄弟,哥哥不問你為什麼查韓斌,但是,哥哥勸你一句,萬事小心。”
話落,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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