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病危,這讓皇帝愁的一宿沒合眼。
他繼位三十載,立了兩個儲君,結果……兩個太子的結局都不見得會有多好。
為什麼?
聖上很愁,也很無奈,如果太子沒了,他的兒子們勢必會為了争儲而不惜一切代價。
他并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
可是,他的兒子很多,有野心的兒子同樣很多,儲君一日不定,誰都不會真正的放棄争鬥。
帝王這條路,血腥又殘酷。
“小德子。”
德公公聽見傳喚,連忙将拂塵搭在胳膊上,躬身匆匆推門而進:“陛下,已經通知今日不上朝了,可還有别的什麼吩咐?”
“扶朕起來。”
德公公立即上前,扶着聖上起身後,準備傳外面伺候的人進來,卻見聖上擺了擺手。
“你說,嘉和能治好長公主的頑疾,她能治好太子嗎?”
德公公聞言心裡一咯噔,聖上該不會是想讓自己的财神姑奶奶立軍令狀吧?
在皇上身邊伺候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更何況,還是一路升遷到皇上身邊,近身伺候的幾位那更是人精中的翹楚。
德公公拿了姜好好處,也特别有良心,心猜聖上怕是要搞事,立即擔心起姜好來。
但皇上問的這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因為,怎麼接都不對。
回“能治好”,倒是能寬慰聖心,但無疑是給姜好加碼,治不好就麻煩了;回“治不好”,這不是在咒太子早點死嘛!
聖上也知道這話不好答,也不是真要德公公回應自己,沉默片刻後,悠悠道:“萬一……萬一钰琪治不好,钰璋還能站起來嗎?”
德公公聞言渾身一哆嗦,怎麼又說到廢太子身上去了?
這……他更不敢答了。
德公公琢磨着要不要讓人給姜好帶個信兒,但還想出這個令自己信任的人時,已經有消息送入宮了。
嘉和縣主針法厲害非常,已經穩住了太子氣喘、咳血,但是,對藥石方面的研究卻不行,還是要太醫院拿主意。
德公公念完,心裡又松了一口氣,太子妃簡直是财神姑奶奶的救星啊!
聖上聽完沒說話,但明顯已經打消了某些念頭,沉默一會兒後,對德公公道:“讓邱治中來見朕。”
“是!”
……
姜好睡醒一覺起來,很自覺的去看太子殿下的情況。
太子已經醒了,斜靠在床上,吃了幾小口粥,面露青色,顴骨突出,雙眼凹陷,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樣。
太子妃捏起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強忍着眼底的淚水笑着介紹道:“殿下,這就是給您紮針的嘉和縣主。”
“臣女給殿下請安。”
姜好躬身一禮,倒也沒人挑她不懂規矩沒跪。
太子強撐着一口氣打量着姜好,冷笑了兩聲:“紀焱倒是藏拙啊!”
姜好立即就懂了他的意思,這是怪紀焱沒有早一些舉薦姜好。
不過,太子做的那些事,能讓紀焱真心實意盼着他好起來,那才是怪了!
姜好并不說話,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
太子卻也并未咄咄逼人,興許是體力不支,也興許是早就明白其中原由,心虛。
“罷了,本宮想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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