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亂。兩人很快就卷到一起去,你揪一把我的頭發,我扯一下你的臉皮,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最後還是宋詞把兩人給分開的。他們滾過的地,嶄亮如新,以後要拖地的時候,幹脆都可以讓兩人在地上滾一場。宋詞的心是向着張文浩的,溫柔的用濕紙巾給他擦幹淨了臉,又替他把頭發裡的枯木草給挑了出來,“浩浩,你今天情緒不對。”不吃不喝廢話也沒有以前多,這才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張文浩呢。張文浩眼眸一閃閃,漆黑的瞳含着水,唇紅齒白的一副委屈樣,“詞啊,我家裡出事了。”宋詞急壞了,趕忙問他,“出什麼事了?你别吓我。”張文浩欲言又止,宋詞的想象力一旦發散那就不得了,她猶豫的問:“有人得病了?”他搖頭。“你爸你媽跟人跑了?”“滾。”“那你倒是說啊。”張文浩揉揉紅腫的半邊臉,耷拉着眼皮,無力的說:“你還記得我有個當村長的親大伯吧。”他停頓稍許,給宋詞回憶的時間,“他前兩天和人打麻将,運氣好,赢了五六百塊錢,然後坐他下手的劉家老太太就非說他出老千,兩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宋詞聽得傻愣愣的,“然後呢?”“然後,單挑事件就變成了群架事件,老太太兒子孫子全過來了,一通亂打,誰都沒撈到好處,最後這劉老太太就擱我大伯門前哭,哭完還又說大伯貪了村子的錢,收别人好處,直接就給舉報了。”宋詞小時候也是在餘村長大的,對張文浩的大伯還比較熟悉,雖說脾氣爆了點,人還是很好的嘛。“結果怎麼樣啊?你大伯沒事吧。”張文浩怒氣沖沖,“有事,他真……貪了。”宋詞聯想到村官貪污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新聞,渾身一哆嗦,拍拍張文浩的肩膀,“看不出來,你隐藏挺深,好歹也算一個富二代官二代了。”難為他月底還陪着她啃大馍吃鹹菜了。“去你的。”宋詞知道這麼問不好,可好奇心重她也沒辦法,她小聲道:“收了多少啊?”張文浩望了望周圍,沒什麼人才敢比出個“三”的手勢。“三千萬啊!?”好多好多錢啊。他沒好氣,“三千塊。”“你說啥!?”“三千塊也是錢,這不立馬村長就沒得當了。”宋詞覺得,張文浩在耍她。“你不理解我,這可是我的親大伯,我心碎碎的。”張文浩歎着氣,生無可戀的姿态做起來,不了解的人還以為他沒幾天活頭了。“圓潤的滾出我的座位,順帶把你手上屬于我的可愛多給我放下。”“宋詞,你沒良心的。”張文浩拆開可愛多的包裝紙,咬了一大口,滿嘴都是白色的冰淇淋,“啊,忘記跟你說了,剛跟陳森的“交流”時,餘光一瞥,就看見梁叙和别的女孩一起走過去了。”“哈?”宋詞臉都抽搐了,怒火蹭的往上湧。張文浩斜眼看她,故意火上澆油,“他們邊說邊笑,金童玉女啊。”宋詞死鴨子嘴硬,指了指自己,“你跟我講作甚?和我有關系嗎?我會在乎嗎?”她自問自答,“我不在乎!我不care!懂?”她頭頂的丸子在她說話間一抖一抖的,窗外楊樹上挂着的蟾蜍,呱呱呱的發出聒噪的響聲,像是在附和她的話。“哦,那女孩長得比你好看。”宋詞捏緊拳頭,怒氣從腳底彙集到胸腔中,她轉身就走,“我去理一。”文四和理一隔了一個走廊,宋詞是小跑過去的,藍色的百褶裙都給她跑的帶飛起來,她知道自己生氣,也明白這怒氣的含義,不就是吃醋了?對,她就是吃醋了。她跑到理一去,正是早間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教室裡都隻有寥寥無幾的人,宋詞幹脆就闖進了教室裡頭去,這一看可不得了,梁叙還在和那女孩聊天呢,一張一合的說了好久。麻蛋,梁叙和她同桌那麼久,也沒說過這許多的話!宋詞沖上去,“梁叙!”梁叙擡起頭,對她的出現似乎很驚訝,宋詞咬牙,推着的肩膀把人給按到了牆壁上,她想讨回公道,他之前占過她的便宜,如今她也要占回來。然而,宋詞很快就悲傷了,因為她夠不到,踮起腳尖來都不夠不着他的唇,堪堪能咬到他的下巴,她跳起來蹦起來,都毫無作用,蹦跶了好久,宋詞洩氣了,“你長這麼高,真是煩死人了啊。”親都親不到。梁叙智商高,情商一般,對于哄女孩子他學來的那一套都用光了,方才不正在跟人讨教麼,她就沒有預兆的跑過來了,做了這許多稀奇古怪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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