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再看看棘州這邊,旱災鬧得正嚴重,就憑秋天收的這些糧食,整個州能人人有碗幹飯吃就不錯了,還提什麼稅收?窮成這樣的地方,夏天的時候連蚊子都不肯來,能鬧出多大的案子?唯一一點大政績也不過是從綏江引水的那條河道開挖了,剛開頭,七扭八歪,跟小溝似的。不過那是前任刺史許大人的功勞,他白撿一個便宜。粗厲的風沙把尖銳的棱角一點一點磨平,世家公子的那一點驕氣都被豔陽曬幹,隻是高傲的自尊依舊焦躁得難受。嘴上可以毫不在乎地說:&ldo;是嗎?哦……他啊,一向是個能人。&rdo;心裡卻悶得能把自己憋死。人家都有聲有色的,自己怎麼還連把稻子都割不好?越想越煩。每年除夕夜,國君按例要大宴群臣以示君臣之誼,凡外省官員也大都會被召回京中面聖。崔銘旭一直等到臘月二十九,聖旨始終沒有來。看着窗外了無生氣的落日暗想,不回去也挺好,就那麼點政績,怎麼見人?卻又不舍,回京裡至少能見見齊嘉。患得患失。再窮的人家過年時也要舒一舒心懷,隻有崔銘旭,孤家寡人一個,被别人的團圓襯得格外凄涼。金三水豪爽地邀請崔銘旭去他們家一起吃個年夜飯,崔銘旭擺着手推辭了。人家一家團聚樂樂呵呵的,他一個外人,還帶着那麼一張喪氣的臉,杵在那兒算個什麼意思?府裡的衙役和下人們都早早告了假,要陪家人過年,偌大的府邸裡空蕩蕩的,回響着别人家的爆竹聲,一遍又一遍。窗外孤星疏影月色朦胧,崔銘旭孤零零地靠在暖爐邊,想起去年的除夕夜。京城的煙花真是好看,姹紫嫣紅照亮了深沉的夜空,也照亮了齊嘉一雙璀璨的眼眸。那時候,他就站在齊嘉邊上,看到他把頭仰得不能再高。流海被風吹起,整張側臉被光影勾勒出一條起伏的曲線,自光潔的額頭到纖細的脖頸。嘴因為驚歎而微微張開,滿街的燈火一圈一圈暈染上來,唇瓣上仿佛能看到點點水光,粉嫩的、帶着濕意。身邊人流熙攘,哪家淘氣的孩子在崔銘旭腰上一撞,撲将過去,滿滿抱個滿懷,柔軟舒适的觸感,心滿意足之感油然而生。現在這時候,齊嘉應該在皇帝的除夕宴上吧?去年齊嘉也應當去領宴的,結果卻留在府裡陪他過年。也不知道這小傻子又挖空心思撒的什麼不着調的謊。小傻子呀,為了他什麼都肯幹,真是……崔銘旭伸手從火爐裡撈出一個芋頭,刺燙感順着指尖一路往上爬,好像要咬掉他的手指頭。吹着氣小心地嘗一口,原來烤芋頭這種東西也是要人多吃着才香,一個人吃實在沒什麼滋味。去年除夕,房裡的火爐也是燒得這麼旺盛,飄着一絲烤芋頭的香味。小傻子酒喝多了,睡着了。臉上又紅又透着嫩,好像能掐出水來。崔銘旭原本想俯下身掐他的臉,火光下,兩張臉靠得那麼近,手指就從臉上滑到了他的嘴上。拇指按上去摩挲,通體一種說不出的爽快滋味。可是還不夠,于是身子再放低,臉靠得更近,鼻尖快要碰上,呼吸相聞。窗外北風呼嘯,房裡的溫度越蹿越高。崔銘旭半眯起眼睛,仔細回憶着齊嘉穿了一身中衣裹着被子的模樣。被子裹得并不緊,露出裡頭白色的中衣領子,領口也是松松的,在一截細細的脖子下豁開一個口子,裡頭看不真切,半遮半露。伸去為他拉緊被子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半途,火苗一躍一躍,好似在慫恿他把手往裡再探一些、再探一些,被子底下是衣服,衣服底下是什麼?雙手顫抖,眼前立刻躍出另一幅圖景。被湖水浸透的衣服地緊緊貼着身體,金鎖片玉葫蘆叮叮當當落了一地,那時候就那麼随意地瞟了一眼,回想起來卻深刻得好像就在眼前。齊嘉個頭小,卻不瘦,捏着軟乎乎的,可也不胖,腰是腰腿是腿,摸着應該跟臉一樣滑膩。以前荒唐的時候,也翻過兩三本春宮圖之類的玩意,現在一股腦往腦門子上湧。想象自己的手已經探到了衣領裡,把衣襟慢慢地扯得更開。兩手下滑,舌尖自齊嘉的唇徐徐往下,脖頸、鎖骨,仔細地、一口一口地咬過。然後是胸口,舌尖打轉,唇齒吸吮,濕答答的唇舌含着濕答答的乳尖,再然後是濕答答的……想齊嘉,想得好似中了魔障,一雙眼珠子在暈黃的爐火下幽幽地發綠。爐火&ldo;哔剝&rdo;作響,火星四濺,剩下的幾個芋頭早被烤得黑糊,崔銘旭口幹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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