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也煞是豪邁的端了個茶碗裝酒,惡狠狠道:“不讓吃肉我喝酒,祝綠枝和高侍衛琴瑟和鳴、偕老此生!”
然則她哪裡喝得完那樣大一杯酒,隻喝了一小口便皺緊了小臉直說“好辣”。
守孝期間,原喝不得酒,但今夜委實特殊,便饒過這一回。
綠枝的杯子小,一飲而盡後,她又倒上一杯:“這一杯,願阿羅的十七回心轉意!屆時阿羅要好好耍耍他,最好也讓他嘗嘗求而不得的滋味!”
明德捂着嘴口齒不清地說:“沒錯!屆時定要給他一點顔色看看!本公主親自替你燒了送與他的東西,叫他難過!”
阿羅知道兩個姊妹都是真心愛護她,苦笑着飲了杯酒:“我如今不過一介奴仆,已然不該再叨擾陳大人。”
綠枝心直口快:“那每年還做那勞什子衣服做甚?”
“阿羅,忘了他罷。他是聖上親點的探花郎,賜了進士出身,哪裡是我們這種人能肖想的?”
明德蹙眉點了點綠枝的腦袋,反駁道,“身份又有什麼重要?所謂公主,從小便長在這深宮裡,萬事有人伺候着,若不是有你們,我哪裡知道這世上還有人間疾苦、愛恨情仇……”
“退一萬步講,我家阿羅還是前朝左相婁大人的嫡女,比起閱曆禮數來,哪裡不如他陳三境?他日求了皇帝哥哥給婁大人翻案,再還一座京都宅子給阿羅,本公主再出點血,給阿羅添份嫁妝,盡夠配他了。”
阿羅被明德暗恨“出血湊嫁妝”的委屈表情給逗樂了:“恁地說那許多做甚,今夜咱們姐妹三個,不醉不歸!”
将将半個時辰過去,三杯酒下肚,大理石圓桌上白瓷酒壺空了,幾個姑娘家都爛醉如泥。原本的伺候宮女都已睡下,哪還有人管她們三個?
三人酣睡石桌上,衣裳钗環俱未褪下換洗過,共吹了一夜涼風,離别酒盡後就此别過。
綠枝走了,卻也常叫高士帶些民間玩意兒給阿羅明德把玩。
兩人見了也煞是驚奇,亦常與之有書信往來。
眼見着淑雲殿裡的淑妃的肚子漸漸大起來,憊懶于走動,過了好一陣清淨日子。
蘇嫔近日受寵,愈發驕縱些,總要拿捏些人道些長短,頗叫人煩。
謝清玄還是老樣子,雷打不動地練武看書,甚至叫了明德阿羅去她宮裡,看她拿宮人演練各種陣法,隻管自娛自樂。
看樣子是想家想得狠些,怕也是想軍營裡的兄弟姊妹。
十二月的天裡,宮裡下了場棉雪,輕飄飄地蓋在紅牆黃瓦上,像一件絮了暖絨的冬衣。玉漆宮裡的臘梅又點綴上了,前幾年阿羅種在牆角的金菊也開了,互相輝映鬥豔着,好不亮眼。
年前皇上叫人在玉漆宮新建的一件磚瓦房也修好了,偷偷借明德的嘴賜給了阿羅。
阿羅搬了新住處,有了獨立的屬于自己的小院子。一開門便能看到十七夜探皇宮那晚掉下去所在的那方牆角,開滿了大簇大簇的金菊,耀眼極了。
今年過年,阿羅沒再做新衣裳也沒偷偷烘臘肉。
兩人不僅身份上有了差距,距離也遠,正是個忘掉愛情的好時機。她如今雙十年歲,翻了年到了八月便足足二十一歲整,不能再由着性子亂來。
日後尋了機會出宮,找個農戶匠人的嫁掉,過“一畝三分地,日日吃飽飯”的日子,此生足矣。
可慶嘉三年将至未至,皇上又給了她一份“大禮”。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滄州慶平縣知縣陳三境,弱冠探花,升鬥之才,不忮不求,守正不阿,興慶平之政務,建滄州之糧庫,乃國之棟梁、社稷之臣也。朕不忍其才華蒙塵,遷陳三境為正六品禮部儀制清吏司主事,即日入京,欽此。”
正當她欲說還休時刻,偏又将人弄回來京都!
第11章慶嘉三年三月。祭祀禮
11.
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阿羅心亂如麻,唯複雜二字可解矣。如此這般,那般如此,倒不如破罐子破摔,她主動又何妨!
想是止不住想了,可她又哪裡有見十七的機會?她是宮中丫鬟,平日難得出宮一趟,更别提獨身主動去找一個男人,未免太荒唐。
偏他如今連個侍郎也不是,進宮的機會少得可憐。想來九品以上官員,每每朔望日(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參與早朝……
阿羅左思右想,俱是坐不住。軟聲軟氣地求了明德好一會兒,終于得了明德首肯。
她自去禦膳房傳令,每逢朔望日,她便要來煮茶,然後由玉漆宮裡的宮女太監門在午門兩側等候,送茶與朝臣,解暑暖身均可,不擇人而予。
第一次做這事兒的時候,阿羅忙了一夜不敢睡,隻為守着茶開——煮的是茉莉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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