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囊裡面泡的是小松竹茶,這種小松竹是羅臻原本打算用來培育晶果的,它們的個子不高,最多隻能長到手臂般長,即使外出也能帶着,竹子的生命力頑強,不用怎麼打理也能成活。
可惜想法是挺好的,但是沒有一個穩定的環境,根本沒辦法培育出成功的晶果,這一路上羅臻試了好幾遍,也隻能讓松竹帶上一點生命能量,生長得更加茂盛一些,還沒有從它們身上收獲過一枚晶果。
現在那棵松竹除了偶爾摘一點竹葉用來作為給鹿角馬的獎勵之外,就是用來泡茶了,雖然裡面蘊含的生命能量沒有晶果高,但也能讓人恢複一點精力,喝上一杯還能驅散連日積累下來的疲勞。
“謝謝。”阿春接過去,讓人魚靠在她的懷裡,給他調整了一個略微舒服的姿勢,這才小心地給人魚喂了一點松竹茶。
松竹茶帶着一股竹子特有的清香,光是聞着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羅臻還是第一次看見人魚這種生物,他見過陸湛的第二種獸化形态,隻是簡單地在雙腿敷上鱗片,和人魚這種擁有着巨大魚尾的外形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人魚的外表非常具有欺騙性,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會讓人産生一種想要保護的欲望,雖然覺得有點失禮,羅臻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一點觀察。
一雙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的瞳孔和羅臻對上,羅臻被遽然睜開眼睛的人魚吓了一跳,顯然沒有想到人魚會突然醒轉過來,人魚裂開嘴巴發出一聲咆哮,向着羅臻做了一個猙獰的表情,要不是他此刻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隻能依靠着阿春才不至于跌倒,羅臻敢肯定人魚一定會沖上來狠狠咬斷自己的脖子。
“你醒了?”看到人魚清醒過來,阿春無疑是最開心的,不過她還記得自己手裡還拿着水囊,小心地将水囊用蓋子蓋好,放到一邊,免得被突然激動起來的人魚給打翻到河裡。
巨大的魚尾撩起一點水花,剛剛從山坳裡爬起來的陽光懶洋洋地灑落下來,在水珠上染上了一層金色,仿佛是漂亮的金子從那條灰白色的魚尾上滑落下來一樣。
人魚似乎對阿春還有記憶,聽到阿春的聲音,他面上的表情松緩了一些,魚尾重新沉入河水中,他的鼻子上下動了動,然後湊到阿春的腹部聞了聞,伸出沒有指甲的雙手,輕輕環在阿春的腰上,直接将頭埋到阿春的懷裡。
“他這是怎麼了?”見人魚一動不動,羅臻等了一下,隻能小聲地向阿春詢問。
阿春也被人魚的舉動弄得有點懵,她對羅臻搖搖頭,隻能低聲詢問懷裡的人魚,“阿柒,你怎麼了?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人魚不愛說話,阿柒這個名字還是阿春和他相處了好幾年後才知道的,當時阿春一度以為人魚是個啞巴。據人魚所說他是家裡成功孵化的第七條人魚,所以便被起名叫阿柒,而在他前面的六條人魚,早早就已經胎死腹中。
或許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人魚的魚尾又在水裡動了動,不過他始終沒有将頭擡起來。阿春無奈地和羅臻對視了一眼,代阿柒解釋道:“抱歉,大巫,阿柒他有點怕生。”
羅臻點點頭,也沒有堅持要和人魚進行交流,人魚也不知道被關了多少年,隻怕對外人的戒心并不低,這時候陸湛他們也再次折返回來接他們了。
“他醒了?”陸湛撩了一把自己濕漉漉的頭發,雖然這樣問,但動作卻很強硬,直接讓阿四将人魚放倒,随後扔到木排上去。
“你輕一點。”羅臻看到陸湛粗魯的動作,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
陸湛動作頓了頓,回頭幽幽地看了一眼羅臻。
羅臻輕咳一聲,解釋道:“他還有傷在身呢。”
人魚身上并沒有太過明顯的外傷,手上那些被拔掉的指甲也早就已經結痂,隻是人魚臉色蒼白,再加上一條灰色的魚尾,外表看起來比較柔弱而已,但陸湛知道,這些隻是人魚的表象,即使被拔掉了爪子,作為一名獸人戰士,人魚的鋒牙利齒依然能夠輕而易舉地殺死兇猛的獵物。
别說隻是随便扔上木排的動作,要不是他提前讓阿四将人魚放倒,隻怕他們還能在這條河裡打上一架。雖然清楚原因,不過接下來陸湛的動作還是輕柔了一些,他直接将人魚扔給了阿青,自己則帶着羅臻往水道深處遊去。
岸上的痕迹已經被山祁清理了一遍,河邊本來就多野獸過來喝水,即使被發現了一些腳印,應該也沒有人會猜到他們竟然會順着河流進入一個地下洞穴裡去。
越往裡走,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便越來越黑暗,木排前面擺着一盆燈草,燈草不怕水,即使在濕氣重的地方也能提供亮光,山祁和阿青一人推着一個木排往前遊着,黑豹幼崽和黑山擠在同一個木排上,木排已經被使用過一次,本來就是異常簡陋的東西,浮力算不得太好,這會兒吃水有點深,黑豹幼崽大半的毛發都被河水打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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