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脫了外衣躺在床上,沒力氣再去廂房的洗浴間重新洗漱,将身上的薄毯向上拽了拽,鼻端聞着家裡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回家真好,有爸媽真好。
眼睛閉上,嘴角淺淺的笑痕卻從未消弭。
第二天一早,林曉在透窗而入的晨曦之中睜開眼睛,伸手摸到放在枕邊的手機,戳了戳屏幕,将聽筒放到耳邊,聽見手機語音提示現在已經是清晨七點半後,摸索着從床上起身。
對屋靜悄悄的,不知道師父師娘是出門了還是壓根還沒起床,晨起時分空氣濕寒,林曉披了件外套,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到院裡的洗浴間刷牙洗臉,想了想,拽着袖子聞了聞身上殘留的酒味,還是脫了衣服又沖了個熱水澡,然後又回到房間,換了一身幹淨衣服。
他今天想去店裡營業,要是讓客人聞到殘存的酒氣,實在說不過去。
而且——
昨天方馳是說,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會堅持來按摩理療的吧?
說不上是什麼心理,暗藏旖旎也好,欲拒還迎也罷,但終歸是刻意為之——他舍不得放棄維持着在方馳心裡那份突如意來的,也讓他誠惶誠恐的好感度。
對于那樣一分蟄伏深藏的情意,他不能也不敢反饋過多,但這份好印象,卻是現在自己還能給得起的。
上午八點半左右,店裡開始陸續上客。
相熟的客人乍一看見林曉,俱是又驚又喜,簡單交談過後,林曉終于洞悉了這段時間師父師娘是如何向外界解釋自己的行蹤的。
——大老闆的私家理療師,簽了保密合同的那種!
林曉失笑,心說這還真是無心插柳,濃綠成蔭。
重新站在家裡的按摩床邊上,林曉很快找回對于曾經生活痕迹的熟悉感。
然而,按摩店的門開了又關,門口挂件傳來了“歡迎光臨”聲周而複始,這一天,從早晨到傍晚,他卻沒能等來那位曾經“擂大鼓”的張先生。
晚上九點多,師娘從後院走進店裡,看了看已經空無一人的大廳,又瞧了瞧坐在沙發上,不是面向店門方向發呆的林曉,問道:“兒子,這個點應該沒人了,還不關門呢?”
林曉恍然回神,怔然開口問道:“師娘,幾點了?”
“快十點了,關了吧。”
“還、還早呢……”林曉抿了抿嘴角,輕聲說:“您和師父先睡吧,我……再等等。”
“不用這麼熬着啊!”師娘心疼,跛着步子走到他身邊坐下,勸他道:“知道你心思細,總想着趁現在多掙點錢,給我和你爸換個住處,也給咱家換個門市,不過我倆歲數大了,在老房子這邊住了一輩子,早習慣了,而且——”
師娘笑着拍拍林曉的手背,無不感歎道:“你簽的那個合同,那麼高的聘用服務費,别說換個門市,就是在市中心買幢别墅都夠了,所以啊,不用這麼拼……”
“那些錢是留着給您和我爸養老的,我不要。”林曉笑着說,“換房子也好,買門店也好,我再賺,而且要是明年我真能再考上大學,就算學費上有減免政策,但幾年下來開銷也不少,所以趁着現在多攢一點,到時候負擔也能輕一些。”
“哎……”師娘握着林曉的手沉默半晌,看着眼前這個在身邊長了快二十年的少年,半是慰足半是酸楚地長歎一聲,“你說我和你爸到底是個什麼命呢,說好吧,一個盲一個瘸,合一起才念個‘人’,說不好吧……又偏偏讓我們趕上了你……這一輩子,也不算白活。”
林曉心念轉動,無言地握緊了師娘的手。
這是他一輩子都還不完的恩情,雖是身如浮萍飄絮,但在人世裡滾過一遭,這個家,這間按摩店,這老兩口,就是他永遠的根。
他豈能辜負?
等了一整天,方馳不見人影,最後林曉挨不住師娘苦口婆心地勸,還是關了店門,和她一起回了後院。
夜闌影深,夏蟲啾鳴,林曉躺在自己的床上,疲憊輾轉,明明困意已濃,卻就是閉不上眼睛,睡不着。
回到家裡,回歸原來的生活模式,按道理來說,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無比惬意自得的存在,但是在店裡休息的間隙,或是在這樣重新躺在自己房間的深夜裡,他忽然覺得,身邊似乎總有一塊缺失的空白地帶,填不滿,補不齊。
而潛意識非常清晰明确地告訴他說,這個位置,姓方名馳。
之前他哪裡會料想,不過是才分開短短一天時間,他竟然開始有些不習慣了。
長夜無聲,星河寂寥,這一晚,始終惴惴不成眠。
作者有話要說:馳哥:我下章就到,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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