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個月,糜竺與一隊送葬的人來了我的茅屋,糜竺的親人過世了,他很傷心,我作為天葬師随行,又去了楚布寺,糜竺很傷心,常常深夜跪于大殿,一跪便是一夜,小沙彌前去開解,糜竺稱母親生前一心向佛,我長跪佛前,但願母親可以輪回一個平安喜樂的人家。
小沙彌不再阻攔,隻是每一日的深夜也會在大殿外默默看着大殿裡跪着的人。小沙彌忽然想起了玄壇法師死前的那句話,實相者則是非相,他終究修為不夠,終究不能看透空色。
又是一日,我随山民前來天葬,不知為何,山民們都在議論玄壇大師與一位天葬師交往過密,就像今日戒律院的掌事大師和糜竺一樣,漸漸地,寺裡的僧人也在這樣議論,楚布寺現在的主持斥責了傳播流言蜚語的僧人,力證小沙彌的清白。
糜竺還是如常去戒律院與小沙彌談論佛法,去大殿聽僧人講經,隻是鮮少看見小沙彌與糜竺見面。流言漸弱,糜竺自上次離開後,也沒在來過楚布寺。
糜竺來了我的茅屋,他說:“玄壇法師與旺卡。。。。。。。”
我:“佛法普度衆生,紅塵亦是衆生。佛門與紅塵隻是一道門而已。”
糜竺離開。
我又随送葬的隊伍上山,又一次偶然見到小沙彌,把說給糜竺的話們也說給了他。
那年,小沙彌自請辭去戒律院掌事,遷到寺中後院偏僻的禅房中,深居簡出。那年入冬,山下的山民丢了屍骸,糜竺失蹤了。
楚布寺因冬季幹燥,後院的禅房失火了,正是小沙彌的房間,沙彌的屍骸被燒焦,按照當地習俗,舉行天葬,是我為他主持天葬,那天夜裡我又站在了天葬崖邊,手輕輕撫摸着脖子上戴着的黑色佛珠。
夜吳,你說那是不是你在人間的轉世。
若是,我則負了你。你告訴我呀,夜吳。
夜吳,時間很久了,我很怕,你會不會忘記我。
☆、玄壇法師
香山有座楚布寺,我在那裡長大,主持為我取法号玄壇。楚布寺原本在深山,很是隐蔽,主持有一次救下了山下村子裡的山民,楚布寺慢慢的有很多人知道,香火旺盛起來。
在我二十歲那年,主持歸去,我做了楚布寺的主持,衆僧與香客稱我為法師,香山下的山民們多來楚布寺天葬,楚布寺為亡者念經,那日,我領衆僧為一位逝去的老者誦經超度,
待我睜開眼時,對上了人群中一雙深情的淚眼,不知是否是為亡者傷心,那夜我回到禅房,門口傳來了嘈雜聲,那人竟然來找我。我久久不能入眠,那雙看着我的淚眼,我仿佛很熟悉,但随即又覺得自己很可笑,空門之人不可對紅塵有過分癡纏。
第二日,我去了山中最遠的禅房閉關。
我數着日子,在第七日日落後,我出關,小沙彌告知我,來天葬的山民過了今晚才下山。不知為何,我竟走去了天葬台,那人坐在天葬台上,背影很落寞,仿佛很傷心。我走到他背後他竟然也沒有察覺,我辯經時滔滔不絕,那一刻,我不知該說什麼來安慰他,半晌隻說“死者已矣,望悼亡者節哀。”
他回身,似乎很絕望,他看我的樣子,就像要看進我的靈魂,他問我是否有牽挂的人,我平生第一次說謊了,在閉關的七日,我總是牽挂着那雙淚眼。
他走了,好像也帶走了我二十年清修的平靜。
冬日如期而至,山下的村子裡有山民接連染病,我下山施藥治病。山民們都不知道那個白衣人去了哪裡。天降大雪,山民們勸我不要冒雪趕路,我在雪地裡一步一步的走着,腳印越陷越深,風雪太大,我陷在了雪裡,在夢裡,我竟然看見了挂念許久的臉,他來拉我出風雪。
我在一茅屋中醒來,原來那竟不是夢,他真的就在我眼前。
我看着他,他在認真的烹着茶,他捧茶向我走來時,或許他的表情就是山民們常說的幸福。
我和他同榻而眠,我自那日的一眼,便少眠了,他也是無眠,我給他講了九尾狐的故事,那也是主持曾給我講過的,我曾問過主持,是不是每一隻九尾狐都會遇見這樣的一位少年,主持說不對,是少年終究會遇到這樣一隻九尾狐,為他得償所願,師傅圓寂那日将一墨色佛珠交于我,他說,這是随我而來的東西。
翌日清晨,我煮了粥等他醒來,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穩,喃喃呓語,我走近了,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他似乎說的是夜吳,我的心空了,他睜眼看着我。我轉頭請他起來喝粥,其實我不想他看見,我眼裡的淚。
我将墨色的佛珠給了他,便離開了,因便是果。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妖精大大要成長 浮生十三味 我為劍者 我在陛下頭上造個窩 玩弄睡美男 侯門嫡女封心鎖愛,全京城追悔莫及 和離前,我給渣夫納了十八房美妾 澤海記 燃燈【CP完結】 數學差生+番外 沉舟 這世上你最好看 一縷魂兒的尋夫路 九龍玄蛟 女配頭頂上進表情包卷死隔壁宗門 校草他過于優秀 快穿系統治愈系人生 老公又在鬧離婚+番外 全人類隻有我會英雄聯盟 漫天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