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些真真假假的新聞讓她話題度再度上漲,索性官方認定失蹤事件屬于謠言,貓耳女郎再度出現在大衆眼前。
他本應該不理會,卻還是控制不住地覺得不舒服。
陸挽晚晃了晃他的手臂,明信片輕飄飄地落在她腳邊。她小聲說:“哥哥,我就是挽晚啊。”
陸端甯隻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一句話都沒說。
這次采風目的地有三個,每個都呆一個星期左右,那天李與雀讓他們選的隻是其中的一個小任務。
肥啾給他發了條消息:山上冷,帶夠衣服。
陸端甯這才反應過來,這次采風提前了半個月,再加上還要上山,要帶的東西就不是一個背包就能裝下的了。
他想了想,問李與雀:我能不帶機子和三腳架嗎?
等了三分鐘,肥啾沒理他。
他沒放棄,接着問:或者我自己開車?
肥啾:集體行動,系裡不讓搞特殊化。
陸端甯發了一個米奇大哭的表情包。
肥啾沒理他。
陸端甯:太冷漠了,還是要暗算我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陸端甯看着眼前的行李箱陷入了沉思,門外一個小黑影一閃,陸挽晚扒着門框露出個腦袋偷看他。
陸端甯朝她招了招手,無奈道:“你怎麼老是跟個老鼠似的。”
陸挽晚坐在他旁邊,嘟着嘴說:“你才老鼠呢。”
兩個人一起盯着行李箱發呆,好半天陸挽晚捏緊了裙邊,開口說:“哥哥,我是不是不應該存在?”
“怎麼會。”陸端甯有口無心地回答她。
陸挽晚盯着空氣裡一個不存在的小點,依舊說:“你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累贅,非常多餘,不管是對爸爸還是你,你們不喜歡我,我沒有一點用處,還都是麻煩。”
陸挽晚幾乎不這麼說話,幹巴巴的,像早期劣質又别扭的仿人聲。
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又沒來由覺得害怕,可她從來不在陸端甯面前表達自己的負面情緒,說這話就顯得特别生硬。她沒敢看陸端甯,低下頭眨了下濕潤的眼睛,根本無從宣洩的情緒在她心裡洶湧,又被她粗暴地壓下。
陸端甯站起身在她面前蹲下的時候,她發自本能地要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臉。
陸端甯在心裡歎了口氣,怎麼弄得跟個小可憐似的。
“陸挽晚,我其實很早就想對你說了,”陸端甯看着她的眼睛,“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機器人,你是我妹妹,是陸挽晚。你存在的意義不由爸或者我來定義,也用不着去取悅任何人,我們隻希望你能過得開心快樂。”
“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哥哥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陸挽晚擡頭看着他,然後說:“可你不喜歡我。”
“我不是不喜歡你。”陸端甯頓了頓,笑着對她說:“我隻是比較軟弱。”
他在陸挽晚眼睛裡看到了疑惑,可他沒有再解釋什麼。
春風攜着花香在房裡打了個轉兒,陸端甯站起身,留意到她亂糟糟的腦袋,拿了梳子幫陸挽晚把她上蹿下跳折騰散的頭發重新紮好。
他在這短暫的安靜氣氛裡出了會兒神,想到還住在老房子那個時候,還沒有陸挽晚,他有一整間的玩具屋,可最喜歡的還是一隻綠色的小恐龍和被他藏進櫃子裡的紅色電話機。
他曾經幻想過他擁有整個世界,還有一個公主一樣的媽媽在等他長大,于是在長久的寂靜裡,他堅信有無數生靈在陪伴他,也就從來都不覺得孤單。
他突然想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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