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燼玄将臉拱到她的脖頸處,使力聞了聞,輕笑一聲。
“噓。”蘇蔓野極快地重新摟緊他,“不要說話。”
程燼玄應着,擡臉與她對視,看着看着,突然低下頭。
鎖骨處突然被狠咬一口,接而是輕輕地舔舐,她瞬間如過電,極快地把他推遠一些。
程燼玄得了好處,見她拒絕也不強求,很快地後退幾步,前去掀開那上漆雕花食盒的蓋子。
眼睛裡閃着光,唇角帶笑,“送我什麼好東……”
六個字還回蕩嘴邊,臉上的笑容在打開食盒的那一瞬間凝固住。
過了好一會兒回過神,表情都有點咬牙切齒。
“蘇蔓野,這一盒子點心,是昨日小廚房拿用剩的粉面随便揉的,各屋都有發的吧?”
“啊?是嗎?”她刻意發出很驚訝的聲音。
程燼玄一個箭步過來就敲她腦門,“别給我裝傻。”
蘇蔓野捂着臉不看他,他偏要在她耳邊不依不饒。
“這盤子油東西,夏日壞得快,昨天做的,今天太陽落山前小廚房就要拿去倒掉。”
“你是不是不讓小廚房倒,準備好了大晚上,拿來做回禮給我?”
“那不是,我舍不得倒掉,可這玩意兒又鹹又油,我實在吃不下……”
“所以你拿來給我吃?”程燼玄滿臉的不可置信。
程燼玄把她說得不好意思起來,悠哉遊哉地在書房裡亂逛,最後在他的木榻子上坐下。
蘇蔓野撇開臉去,假裝去看他的書櫥,很忙碌的模樣,盡量不與他眼神相對。
程燼玄見她擺明心虛的神色,站在燭火前,将她包裹在他的影子中。
程燼玄旋身便坐在她身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回答我。”
蘇蔓野順坡下驢,忙點頭道,“這确實是無心之失。”
程燼玄被她極有眼色的态度給氣笑了,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勁。
可偏又不放過她,整個人倚下來,寬闊的胸膛從背後靠上來。
蘇蔓野感受着他的體溫,聽他說話,“你喜歡吃什麼就同予歡予喜講,安排膳房給你做。”
一扭頭便看見他那雙勾人的眼睛,他的眼神下撇,盯着她張張合合的唇。
氣氛開始升溫。
“你不說,他們不知道,伺候女主人得上點心。”
“我知道。”
她以為程燼玄說着話會親下來,他卻陡然起身,倚着書案。
眼神一瞬間冷下來。
“嘶——聲音怎麼不像?”
“從今往後,你少說話。”
————
今年過了桂月也格外的熱,盡管院裡的丫鬟把窗戶都打開也不覺得涼爽。
天地間像是一絲風也沒有,所有的山川河流都停擺。
蘇蔓野趴在桌上小憩。
這天兒太熱,心也靜不下來,窗外的知了吱吱吱叫個沒完,吵鬧得很。
院外頭走進來一人,她眯着眼睛模模糊糊地去看他的臉。
是程燼玄的貼身小厮,阿瀾。
他站在院裡,聲音洪亮,“少夫人,少爺請您去郊外的莊子上避暑。”
她的确是被熱昏頭,便坐上程燼玄安排的馬車,聽着車輪咕噜咕噜往郊外駛去。
馬車到站,空氣中那一絲似有若無的香氣。
是九品千瓣荷,名貴的種,這味道她太熟,熟悉得像是回到菡萏園。
蘇蔓野從程家的馬車上下來,跟着阿瀾走進去,身邊來來回回的丫鬟小厮正在端冰盆,走過她身邊散發着寒氣。
離得京城有些路,倒也的确涼下來了。
阿瀾将蘇蔓野帶到地方便退下去,那是一片頗大的竹林,一條青石小路通向林間深處,一方涼亭、一池蓮花、一尾青舟。
涼亭依山而建,珠鈴叮當作響,隔着細細的輕紗看不清裡頭坐着的人。
蘇蔓野掀開輕紗走進去,程燼玄正閑散地倚在亭中,癱着像一灘水。
瞧見她來,坐直身子,拿手撐着下巴,邪性地笑着:“我想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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