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懷疑李意闌的身手,隻是有些擔心這個人的身體。
空氣中的殺氣無形中已經濃的讓人心驚了。
前有暗器攜勁風而來,後有黑衣人提劍直取檀中穴,李意闌不改攻勢,近到離暗器不到一丈的距離時忽然掄槍橫掃,揮出了一道翩若驚鴻的弧線。
長·槍屬于重器,掣肘的距離又長,因此槍主人不僅需要有過人的臂力腕力,同時還得步活身靈,否則耍起槍來難逃笨重,容易收放不及。
但李意闌沒有這種困擾,知辛一個外行人,都看得出他十分遊刃有餘,這人頂着一臉虛透的病容,臉上不僅沒有苦撐的咬牙切齒,反倒有些若有似無、戀戰似的笑意。
李意闌進入了一種久違的全神貫注,一股熱氣在他肺腑間流轉,讓他覺得百脈好像重獲了新生,那種暢快使得他勾起唇角,心頭的戰意被頃刻引爆。
他的槍,他的槍法,縱使被冷落多年,卻仍然在他身邊。
李意闌天生和槍有緣,因此十八般的兵器裡,一眼就相中了這種别人都不願意學的家夥,他半生癡迷槍法,學了推翻、推翻了再重練,自覺樂趣無窮,于是當不當官、揚不揚名都無所謂,隻想和手裡的槍相依為命。
可是呂川斬斷了他的根骨,為了讓李真多高興幾年,解戎一半成了腰挂,一半成了小刀,憋屈地被他藏在了袖袍之間。
然而這個夜晚,為了救人、為了制匪、為了破案,或者僅僅隻是為了那股忽如其來的意氣雲幹,生死親情盡數遠去,李意闌眼裡隻有别人看來虛幻,他看卻無比清晰的點點槍花。
高手過招,一擊分勝負。
他揮出的槍路如同帶有吸力,将那一排刁鑽的鐵蒺藜黏在了槍頭上,細看個中更有千秋,那幾枚暗器像是被人擺放過一樣,堪稱整齊地碼成了一列。
這樣接招的功力,要不是碰了巧,那就是眼銳手快心不急,是個成竹在胸的架勢。
然而戰況遠遠沒有這麼輕松。
李意闌輕易地解決了暗器,可跟前隻落下半步的黑衣人已經追了上來,探出的劍尖距李意闌不到三尺,并且不止正面有追兵,他背面也有。
在他身後,那名繞道而來的刺客同夥覺得知辛威脅不大,已經火速選定了站位,堵住了李意闌後撤的生路。
場面危如累卵,知辛有意提醒他注意後背,卻又怕忽然出聲會打亂局面,無力又無奈之下隻好轉着手中的佛珠,在心裡一句一句地請“佛祖保佑”。
李意闌背後自然沒有眼睛,不過感知得到有人靠近,他青年時在清吏司就職,雖然土司城的将士隻會些花拳繡腿,比不了這些江湖刺客,但卻讓他習慣了所謂的群攻之勢。
電光石火間,正面的長劍又逼近了一截,李意闌也不慌着招架,卻是風馬牛不相及地,猛然提腿朝槍身中間踹了一腳。
迎面來的黑衣人愕然怔住,因為對戰長·槍的經驗稀少,愣是沒明白他這一招的目的何在。
可等他意會過來的時候,對方槍頭上的暗器已經一報還一報,在被踹成大角弓之勢的椆木槍身的彈射下成了不帶尾羽的離弦箭,呼嘯着繞過槍者,直取自己那位在後方夾攻的同夥。
同夥猝不及防,加上被彈出的鐵蒺藜和抛射的速度也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他來不及揮刀攔截,隻好屈膝躬身,在原地來了個倉促的鹞子翻身。
這一翻身的刹那,李意闌沒了後顧之憂,他的槍身還是彎曲的形狀,回彈的力道本來就大的吓人,偏偏他還步伐遞進,借着身形旋扭的态勢甩出了一槍。
這一擊虎虎生風,硬是用圓體的棍棒打出了細薄的刃口才能切出的響動,萬一被掃中,骨骼崩碎感覺都嫌輕了。
黑衣人心驚肉跳,斷然不敢硬接這一槍,隻好不進反退,突兀地刹住攻勢,下盤不是那麼穩地朝旁邊滾開。
如果時間定格在這一刻,那麼兩名此刻都在地上打滾,誰技高一籌瞎子都看得出來。
知辛見李意闌槍路縱橫,疾風驟雨一樣開始轉守為攻,才暗自松下一口氣,傷口的劇痛跟着就撕扯住了心神。
他垂眼去看,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左小腿已經被紮穿,飛刀入肉有幾寸幾厘他不清楚,但血流已經浸透他的綁腿,淌到了他坐的石頭上面。
照這麼流下去,即使這傷口不在要害,他也很快就會吃不消,知辛猶豫了一下,握住刀柄之後暗自閉了口氣,接着手腕用力,絕然地将那枚飛刀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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