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之搖頭:“周兄有所不知,那時你不醒人事,我與突破後的武萬言艱難作戰,他用秘法燃燒壽元誓要殺我,後來是中了阿影的幻術,死在了她的手上。”
王秋雨聽他兩人把殺人說得如此稀松平常,仿佛是很平凡的小事,心裡一陣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雖修行有成,除了多年前為親人報仇,就從未再殺過人,從小連小動物都沒傷害過。
就連殺掉仇人時,她回到宗門後一連吐了三日,一個星期都吃不下飯。
劍刺入胸膛,那種奇特的觸感,還不及停止跳動的心髒通過劍身傳到掌中的那種微微的顫動,人臨死那種猙獰的表情,圓睜着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球,對她來說如同夢魇一般,平時都不敢去回憶。
她突然好奇道:“顧師姐殺過很多人嗎?”
周星文略一回憶:“不多。應當隻有。。”
江平之:“幾十個。”
周星文:“嗯?那可能是後來的事。我與江兄分别時,應當隻有江兄說的武萬言一個。”
“幾十個?”
王秋雨實在想象不出,顧影如此美麗清純的外表下,竟然是如此反差的一個人。
“那你呢?”
王秋雨問的周星文。
周星文撓頭:“這個。。我也不清楚。。這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畢竟我和江兄曾經是軍人,戰場殺敵,在所難免。”
王秋雨轉頭又問江平之:“江師兄呢?”
江平之還未來得及回答,周星文面有難色,打斷道:“這個問題,你最好不要問他。免得你晚上做噩夢。”
王秋雨蹙起眉頭,幽幽地看着仍然神色平淡的江平之,仿佛重新認識了他。
他眼神疲倦,嘴角帶着淡淡的笑。
若不認識的他的人,看他此時神情,隻會覺得他是一個有點英俊,仿佛還有些和氣的人。
不知為什麼,越看着他,越有種心裡暖暖的,很有安全感的感覺。可謂是越看越順眼。
“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喜歡他的全部。包括過去。”
王秋雨在心裡如此想到。
她莞爾一笑,調整了一下驚訝的心情,笑道:“有什麼可做噩夢的,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
盡管說好了,幾十人?還是幾百人?總不能是幾千吧?”
江平之正欲回答,王秋雨補充道:“我好歹也是過了‘清淨’那一關的修士,怎麼可能給我吓得做噩夢。不要太小看我好吧?”
江平之淡淡道:“大概四五萬吧。”
王秋雨:“我就說嘛。。不過四五萬而已。。”
她話說一半。突然反應過來。身體僵住。
手中的茶杯“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一下沒坐穩,上身一仰,整個人連着椅子向後翻倒在地上。
這一下出乎江平之和周星文意料之外。
兩人連忙搶上去扶。
“師妹,你沒事吧?”
王秋雨摔得結結實實,正半躺在地上揉着腰,擡頭一眼看見江平之俯身來扶。
這個角度背光,遮蔽了江平之的面容,隻能看見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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