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宮怿一樣,九皇子也是下落不明,秦艽猜測他是不是藏在什麼地方,說不定已經不在宮裡了,顯然這種說法安慰不了丁香,隻會讓她更亂。
秦艽去床榻處看了看,幾個孩子已經睡了,甯兒臉上還有淚痕,讓她看得心疼不已。可現在她實在沒功夫去關注這些,各種雜七雜八的念頭在她腦子裡浮現,讓她的頭鈍生生的疼。
“秦艽,你還是去睡一會兒吧,再熬下去,你受得住,肚裡的孩子受不住。”阿朵說。
丁香看着她,也是同樣的意思。
秦艽覺得自己确實要休息一會兒了,她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來讓她認真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回了寝殿,玉蝶端了一碗湯餅來。
明明就是很簡單的湯餅,是用羊肉湯所做,上面撒了些蔥花。秦艽最近胃口一直不好,也吃不下油膩的,卻在這時候胃口大開,将一碗都吃完了。
她想是肚裡的孩子在體諒她,讓她不管再怎麼樣也要顧着自己的身子。
“外面的蛇陣撤嗎?”
阿朵端了一盆熱水來,服侍秦艽擦手淨面。溫熱的水汽襲上她的臉頰,明明不冷,可臉頰卻是木木的,她猜測是在外面冷風吹久了。換了帕子,又捂了下口鼻,她感覺舒服多了,長出一口氣。
“暫時先别。”
阿朵頓了頓,沒再問什麼,隻是攙着秦艽讓她躺下,又給她蓋上了被褥。
“阿朵,你也去休息會兒。”
“你睡吧,别管我,我困了自會休息。”
和阿朵相處這麼久以來,秦艽知道她不是矯情的性子,就沒再多說。被子裡放了湯壺,散發着暖暖的熱氣,秦艽用腳攏着那湯壺,腦子裡還是亂得厲害。
她去想元平帝給她遞消息的事,想自己所想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漏,又想宮怿現在怎麼樣了,到底安不安全,她該怎麼去救他,才能不會行差踏錯,影一呢,為何至今沒有消息,她想了很多,越想越心浮氣躁。
隐隐的,響起一聲歎息。
她感覺有人掀了帳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是阿朵。
“秦艽,你不信任他?”
她沒有睜眼,她知道阿朵說得是誰,她沒有讓阿朵撤掉蛇陣,其實就是不信任的一種表現。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偏偏就這樣了,事實上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該信任誰。
“不信任是對的,我們的耳目受阻,隻能對一切事物都保持懷疑。你安心睡,甯兒颉兒那裡我讓大山看着,養足了精神再說其他的事。”
隐隐的,秦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然後她就睡着了。
她雖然睡着了,卻做了很多夢。
夢裡無一例外都是亂象叢生,有的是她死了,有的是宮怿死了。後來她又做了個夢,夢裡的一切都非常清晰,不再是模糊的黑白,而是有顔色,有味道,她甚至能嗅到彌漫在空氣裡的那股血腥味和焦糊味。
她覺得這一切陌生而又熟悉,直到看見甯王一身铠甲出現在她面前,她才想起那個被她後來覺得是她上輩子的夢。這個夢就像她曾經做過的那樣,可她最終卻沒有死,而是被救了回來。
新皇登基,她因傷重,即使被救了回來,身子卻大不如以往,沒辦法再做尚宮。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被放出宮時,新皇卻将她封了妃,将她收入後宮。
她想這是憐憫?
雖然很久以前兩人有過那麼一段回憶,可彼此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場戲,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局面,秦艽才知道六皇子是最終的赢家,他花了十幾年,和先帝合夥布了個彌天大局,騙了所有人。
而那個時候,她其實當自己是死了一次的,死了一次的人總是要通透很多,偏偏就在她放下執念時,他卻弄了這麼一出。
彼時,她是厭倦的,厭倦這些謊言和虛假,厭倦這些因為權力産生的醜惡,厭倦宮裡的一切。
可活着是人的本能,那就活着吧,不能當尚宮,隻能當妃子,不能出宮,隻能留在宮裡,其實都沒什麼,無所謂哪樣。
新皇的脾氣很怪,直到這時秦艽才發現自己其實并不了解這個人,她腦子裡對他的印象,都來自于她的想象,可能他是她進宮以來,最初的溫暖,所以她美化了他,當現實真實在自己面前展開,她才發現他就是一個人,很普通的人。
他的脾氣總是陰晴不定,動不動就對她甩臉子。
宮裡的人都說她是他最寵愛的妃子,可實際上秦艽一點這種感覺都沒有,雖然他後宮裡就隻有她這麼一個妃子。偶爾她也聽說前朝那些大臣鬧得很厲害,說她禍國殃民狐媚惑主什麼的,但他很專斷獨行,大臣們拿他沒什麼辦法,她也懶得去細想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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