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久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用沒有出鞘的輕劍橫掃那個男人的小腿,讓他直接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可是到底已然有幾分收勢不住,他的刀在女子手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痕迹,雖然并不深,但是卻也挺長。
這一次,女子的驚叫便更大了,她伸手捂住自己身上還在流血的地方,大顆大顆的眼淚不由分說的就掉了下來,和溫熱的血一道墜落在地上。
玉卿久一臉歉疚,連忙上前用自己的一方素帕裹住了那姑娘手腕上的傷口。那邊花滿樓作為這小樓的主人,已經開始上前與那持刀的男人交涉。玉卿久稍微聽了那麼一耳朵,知道這個人在江湖之中被人稱為“花刀太歲”,這人本名叫做崔一洞,玉卿久一聽就差點笑出聲來——她有點兒懷疑那人父母給他取名的時候,應該是在鬧着玩兒吧?不過一想起她跟弟弟險些叫玉天寶和西門天賜,玉卿久就又有點兒笑不出來了。
花滿樓見有人流血,便上前一步去解決了那不速之客,那些人扔下一句“你們敢和青衣樓作對,你們都給我等着”,而後就徑自帶着自己的人跑遠了。
“七哥你這裡兒有藥吧?”玉卿久在那姑娘手上點了數下,幫助她将血止住。她平素都是叫花滿樓“七童”的,唯有這種有事相求的時候,才會乖乖叫一聲七哥。
花滿樓也不是第一日認識玉卿久了,他自然知道,玉卿久這一聲軟語相求,為的可不是求藥那麼簡單,她真正求的,分明是要他不要告訴她師父。這個女子的出現有些詭異,花滿樓相信他家小九兒應該已經看出來了,若非如此,她又怎麼可能任由那個姑娘真的被傷到。
可是如今看來,小九兒卻是打算将計就計,以身涉嫌的看看這些人究竟要做什麼。都是少年心性,哪怕平靜淡然如花滿樓,也是并不畏懼這種潛在的危險的。花滿樓甚至可以保證,如果今日遇見那姑娘的人是他自己,那他肯定毫不猶豫的順着對方演下去,看看對方到底要做什麼。
可是,人對家中幼子總是心存憐惜愛護,哪怕花滿樓知道玉卿久如今的武功已然十分厲害,可是他作為兄長,卻還是不願意讓對方身處險境之中。他固然自知自己無法阻止玉卿久的決定,但是他不能,葉先生總是能的。
隻是這會兒被玉卿久這樣懇求着,花滿樓微微抿了抿嘴角,最終隻能歎了一口氣,他伸出手去彈了一下玉卿久的額角,無聲又沉默的小小縱容。
幾人在花滿樓的小樓之中坐下,花滿樓将清理傷口的藥物遞給了玉卿久。也的确隻能遞給玉卿久了,畢竟那姑娘傷在了手腕上,縱然江湖兒女不講究那麼許多,但是花家的兩位公子還是要避嫌的才好。
隻是他們都忘了,縱然他們知道小九兒是女子身份,可是卻也架不住對方不知道啊。
玉卿久動作娴熟的在小竹簽上裹上了幹淨的棉絮,又蘸取了花家特制的蒸餾過的酒,細細的為那個女子清理傷口,這樣的活計她是做習慣了的,藏劍的猴孩子多,平素誰磕了碰了都是常有的事情,這些孩子們也特别粘着他們大師姐,因此每每受傷,小黃叽們就總要舉着傷口湊到玉卿久那裡。
甚至就連西門吹雪偶爾受了點兒皮外傷,隻要他長姐在,他也總是要自己準備好藥,然後抿着唇坐到阿姐身邊,就那麼定定的看着玉卿久,讓她心軟到沒有半點法子。
久而久之,玉卿久這個不經常受傷的人,居然也分外的熟悉包紮傷口的手法了。她慣性溫柔,低頭細細的為那姑娘擦去血迹,又像是怕她疼一樣的輕輕吹了吹。少年原本眉眼低垂,可是偶然一擡眸,就攪亂了一弦心曲。
“疼麼?”玉卿久感覺到手心之中的些許僵硬,便更放輕了力道。她修長的手指單手撥開了裝着金瘡藥的小玉瓶的瓶口,擡眼望了一眼那個看着她的姑娘,輕聲道:“這藥效果好些,不過還是有些疼,不然給姑娘換一種溫和些的?”
“公子平素受了傷,也是用這藥麼?”那女子眨巴了下眼睛,軟軟糯糯的開口,言語之間竟帶出了幾分少女的嬌嗔——她這幅扮相原本是沖着花滿樓來的,玉卿久花名在外,她原本以為那是個如同陸小鳳一樣的看慣了風月的浪子,想來不會看上這種清粥小菜才是。可是如今見到了真人,她反道覺得傳言有誤,什麼年少風流,她倒是不相信一個比花滿樓更加氣質溫柔、言語澄澈的少年,居然會是個習慣眠花宿柳的。
玉卿久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問,不過卻也笑了笑,如實說道:“在下倒是不怎麼受過傷。”
玉卿久細細想一想,從小到大,她一直被師父保護的很好,受過最嚴重的傷也不過是手上練劍被摸出了水泡罷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遺傳了雙親的好體質,這一雙手,除卻最初習劍的時候起了幾個水泡,居然連一顆繭子也無。
花家六哥終于是察覺出了那個女賊看他家小九的眼神不太對勁,不說他家小九其實是個姑娘,便是他家小九是實打實的少年郎,最為兄長,花家六哥也實在不願意看見自家孩子和這種來曆不明又明顯家世不太清白的人攪和在一起,看着玉卿久撩動少女心弦而不自知,花家六郎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最終隻能出言打斷這恍惚暧昧的氣氛:“哎呀哎呀,小九兒你麻利點兒,包紮個傷口你當你繡花兒呢!”
玉卿久也默了默——她年幼的時候用刺繡精煉内力,若是真繡起花來,反倒要更快一些。不過眼下實在不是争論這些的時候,玉卿久想了想,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粉末狀的金瘡藥,轉而拿起了另一管碧綠色的藥膏。
用小銀勺挑起藥膏塗抹在那女子的傷口處,玉卿久道:“姑娘家還是用這個吧,雖然藥性慢了些,但是不落疤,而且沒有那麼痛。”
“嗯,飛燕都聽公子的。”少女笑了起來,轉而自我介紹道:“我叫上官飛燕,江南的上官飛燕,還未曾請教公子大名?”
江南的武林世家,乃至勳貴富戶,玉卿久基本是心中門清,她可不知道江南何時有了個上官家,不過對方既然這麼介紹自己,她便也隻是笑了笑,轉而答道:“在下玉卿久。藏劍山莊,玉卿久。”
少女起身對着玉卿久盈盈一拜,道:“見過公子。”接着,她以一種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花家兄弟。
花家六哥挑了挑眉,沒有讓花滿樓開口,隻是也沖着對方拱了拱手,道:“江南花家,在下行六,姑娘喚我花六就行,至于那位則是我弟弟,行七,你叫他花七即可。”
花家六哥出身名門,并非是無禮之人,眼下他連自己名姓都不願意告知上官飛燕,顯然是對她産生了懷疑。他在花家齒序靠後,底下就小七和小九兩個弟弟妹妹,身為兄長,花家六郎自然要保護好兩個小的,像是這種居心叵測之人,花六還真是半點兒不願意讓弟弟妹妹和她接觸。
上官飛燕面色僵了僵,不過很快垂下頭去,一一和花滿樓兄弟見禮。兩相對比太過強烈,這一刻,上官飛燕越發覺得自己臨時将目标換做玉卿久,簡直是一個明智到不能再明智的決定了。
最終上官飛燕對花家兄弟講述了一個凄慘的故事,關于金鵬王朝,也關于青衣樓。在她的故事裡,青衣樓的樓主是忘恩負義的佞臣,而他們上官家則是苟且偷生複國無望,最終隻想要取回自己的财寶的可憐人。
玉卿久靜靜聽着,不由就有些尴尬了——根據上官飛燕的叙述,那大金鵬王朝乃是大漠之中的小國,而覆滅他們的也不是大安的皇帝。這一點是當然的,不然他們失心瘋了才會帶着他們的王子逃往到中原,那樣又與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别?
在上官飛燕口中,蕩平了他們整個國家的,乃是一個瘋女人,也就是後來成立了西方魔教的西方魔教前任教主陸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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