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十五年整,她第一次頂撞了啟正帝。
啟正帝望着秦貴妃,幽幽的笑起,“其實這才是最真實的你罷?名角兒在戲台上唱戲,登場上演一個人,下場就回歸自己。你呢,一出戲唱了十五年呢……你比任何一個角兒都有好本事。”
秦貴妃擡起了頭來,臉上挂着淚,嘴角慢慢勾了起來,最終露出一個燦然的笑來,“是啊,我唱了十五年,卻強過你要唱一輩子!你當着太後要演孝子,當着臣子要演名君,當着我們妃子的面,又要演一片天。皇上,你可能記起你真真正正的如自己的意幾次?你可還記得你的後妃中有幾個是你真心愛着的,而非聯姻的女子麼?”
夏周的臉白色一片,秦貴妃這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了!
他極想退出去,可是皇上現在的身子需要人在身側服侍。于是夏周揚聲喝道,“大膽!吾皇乃九五之尊,豈容你小窺!”
“哈哈哈哈!”秦貴妃仰頭笑了起來,“正是這九五之尊才鉗制住了他的手腳!我隻在泉下祈禱我的田兒,可以活得随性一些。”
秦貴妃又流着淚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響徹冠秀殿,在空瘳的殿中顯得刺耳而辛酸。
啟正帝站起身來,扶着夏周的手,走到秦貴妃面前,秦貴妃隻看到啟正帝被蓋住了一半的黑靴,那是她親手做的。
原本幹涸了的淚,又湧了出來。
“冠卿,”啟正帝喚了秦貴妃的閨名,秦貴妃擡起頭來,怔怔的望着居高臨下的男人,這是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待着的男人。
“怪隻怪你手伸得太長了,”啟正帝又咳嗽了起來,他喘着氣,胸口起伏着,這讓秦貴妃想到被抛到岸邊的魚的腮,一張一合着,預示着死亡。“我愛田兒,我才不想我兒子的新君之路有人指手畫腳。”啟正帝的語氣加重了,“冠卿,你不如太後懂得進退。”
啟正帝第一次不自稱朕,秦貴妃雙眸猛然一縮,嘴裡極輕的重複了一句,“田兒……”似自語又似相問。而她在啟正帝眼裡看到了閃動着複雜的幽光。
秦貴妃再想好好看時,啟正帝已經扶着夏周的手離開了。
翌日清晨,就傳來了秦貴妃自盡之事,後宮嘩然,太子哭着去冠秀殿,看到躺在黃梨木床上的秦貴妃已經沒有一點聲息了。
入殓,下葬,整個後宮都忙亂成一片。待太子抽空想問問冠秀殿裡的舊人當時的情況才發現,冠秀殿裡服侍的人早已被打發出宮了,沒人知道那些人去了哪裡。
隻有慈安殿裡的太後那裡安靜如常,太後這幾日正在念地藏經,旁人也不知道一直念阿彌陀經的太後為什麼忽然念起地藏經了。
太後把打成金剛座上的兩條腿緩緩放了下來,輕描淡寫的道了一句,“消消罪障罷了。”
雪蘭聽到秦貴妃殁了的消息時,還是愣了好一會兒。她打發走丫頭,幫着盛信廷換着衣服時,不由得說起了此事,“貴妃娘娘去得倒也真是意外了。”
盛信廷這幾日宮中的變故,已經猜出了七分,他的聲音微低,“此事應該是皇上的忌諱,你不要和别人提起。”
雪蘭點頭。
盛信廷轉過身來捏了捏雪蘭的玉顔,惹得雪蘭惱火的撫掉他的手,他才笑着說,“等貴妃娘娘的事結束了,我陪着你出去走走。”
“去哪裡啊?”雪蘭猜民盛信廷心裡有了計劃了。
盛信廷的手臂圍住了雪蘭的肩,“你猜?”
答了等于沒答。
雪蘭橫了盛信廷一眼,“大爺好會說笑,我怎知要去哪裡?是不是大爺心疼我,要帶我去些沒見識過的地方呢?比如勾欄館?大爺再讓我和那裡的姑娘們比上一比,到底誰更漂亮更得大爺的心?”
盛信廷輕輕笑着,眼裡卻含着一股怒意。雪蘭偏不怕死,還湊到盛信廷面前仰起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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