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岚知道,和太後說話簡直就是在自找不痛快,話音落下,她也沒有再理會身後的情況,徑直就離開了。自己原本也想着息事甯人,隻是如今被欺負到了這個份上,她再沉默下去,就不是自己一貫的作風了。
“太後,既然如今誤會解除了,您就安心的在善慈宮裡休息吧。如今宮裡的事情太多了,倘若再出了什麼事情讓您又誤會了的話,恐怕屆時去解釋還是更麻煩,朕也是為了你好,還請太後可以諒解。”
眼看着兩個人前後相繼離開,太後心裡也是有萬般的火氣發不出來。然而這件事的确是她鬧出來的烏龍,想要解釋也無法開口,隻能就這般乖乖認命,把氣往肚子裡咽。然而長孫岚方才說的話,更像是一根刺橫在她的心頭。
“這個良貴人,真是放肆,即便是哀家一時間搞錯了,她又怎敢用那樣的語氣和哀家說話。哀家也沒有冤枉她,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狐媚子就知道勾搭人,如今把皇帝也迷的神魂颠倒,是非不分了。”
一旁的翠屏安靜的給太後捶腿,卻是一言不發。有些事情,她這個外人看的要比太後清楚的多。那個叫汐霞的人,今日也分明就是故意的,知道内情卻不說出來,才使得善慈宮裡上演了這樣的一幕,這心機,恐怕也并不簡單。
“此事為何非要是汐霞。朕今日看到,在說到另外兩個宮女的時候,你的臉色都不太好了。不過也不能這般說,隻是笑了一下,還是說,這個真的是你為了報複,而想出來的招數嗎?有沒有,并不重要。”
東方玺也是在方才才想到了這個問題,先前他也一直沒有在意,知道方才才想的起來。莫非,真的和大遼有關。畢竟刃華宮投靠了大遼,這件事情是無可非議的。汐霞的血,會是霜華的藥引嗎?
“陛下這是在懷疑臣妾了?既是懷疑,這事情也就沒有治療下去的必要了。您若是覺得臣妾是在刻意的話,大可以換一個人來,隻是長公主的病能不能治好,臣妾也就不敢保證了。”長孫岚冷笑着,語氣不善。
她心裡的火氣還沒有消散完,如今東方玺就又來這一下,她話語裡自然是夾槍帶棒,原本是她在處處幫忙,為何到最後一切都成了她的過錯。她本就不是那種可以任人拿捏的人,又為何要忍耐。
“良貴人,你如今是在和朕說話,注意你自己的态度。朕隻是問問,何必咄咄逼人。”東方玺揉了揉眉心,一臉無奈。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自己也不是善于解釋的人,氣氛一時間也是有些不對勁了。
長孫岚知道這氣不能撒到東方玺身上,隻是她一時半會兒還緩不過來。如今也是在努力讓自己去冷靜下去。原先她的确是有私心,隻是後來想到,的确也隻能是讓汐霞去了,其他的人,都不符合條件。
“汐霞自幼身子不太好,所以一直以來都有進行藥浴。解霜華,不僅是處子,還需要在藥浴裡長期浸泡的處子的心頭血。這樣的條件并不好找,要一直泡藥浴的人家必是大富大貴,故而很是難尋。”
也幸好汐霞的條件是符合,否則這天下之大,又該去何處尋一個泡着藥浴長大的處子,還要人家心甘情願的取心頭血。或許有些事情,就是天注定,才會發展到如今的這個地步,她控制不了,也改變不了。
“你們放開我,我不要,快放開我,我的命也是命,為何非要這樣對我。長孫岚,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我縱然是做了鬼也一定不會放過你,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看管汐霞的人覺得這女人實在是聒噪,原本想着是良貴人宮裡的人也沒有太苛責,把原先的那塊布給取了下來,然而這人一直這般罵罵咧咧的着實令人生厭,二人對視一眼,還是又重新打算堵住她的嘴。
“不必了,讓她說,繼續,我到要看看她還能再說出一些什麼來。”許宸在一旁抱臂,阻止了這兩個侍衛的做法。一直以來他就在一旁聽着汐霞說話,正聽的高興,看這人要把人的嘴堵上,這才出來阻止。
看到了許宸,汐霞的眼睛驟然間就睜大了,這個人她前幾日也是拉攏過的,不過當時被這人說的一無是處,如今他出現在這裡,也一定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隻是自己如今的狀态,也着實是無法改變分毫。
“是你,是你和長孫岚說要用我的心頭血,是你們兩個串通一氣在陛下面前說我的不是,才讓陛下也同意了你們的想法,一定是你們做的。你也一樣,你也會不得好死,我同樣不會放過你的……”
許宸揉了揉耳朵,神色浮現出了一抹嘲諷。卻也不急不慢,就這般慢慢的向汐霞走去,知道二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不到八尺了才停下了腳步。她被看的有些發毛,為了掩飾也隻能死死的盯着他看。
“我說,你好歹也是大遼皇室的庶女,從小到大大遼皇帝都沒有給你請過太傅嗎?怎麼罵人的話翻來覆去也就這麼幾句,我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能不能換一個詞語,好歹有些新意行嗎?”
對付這樣的人,就不能和她生氣,隻有從旁側擊。才能找到突破口。這一點他如今也已經是深有體會了。對付這種不要臉的人,就隻能變得比她更加的不要臉才行。總歸自己也不會待很久,就一并解決了吧。
“而且我說你這個人,有沒有一點常識,取個心頭血而已,人是不會死的,隻是日後的身體會更加的差而已。不過對于你這種求生欲很強的人來說,恐怕也不會是什麼大問題。所以就安心吧,很快就過去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去拿需要的工具。這件事他同樣可以動手,不需要長孫岚親自來。這個女人,他也早就有些看的不順眼了。隻是礙于過去的教養讓他不想計較,然而如今,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也就自然不必去在意太多。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我不願意,你快滾開……”隻是任憑她如何的掙紮,都逃不過這一劫了。不認命的陷入昏迷之中,她縱然有萬般的不甘心,如今也就隻能這般認命,躺在這裡,任人宰割。
許宸動手很快,過去學醫的時候,師傅也教過他關于處理這件事情的方法,如今雖是多年未用,隻是一旦動了手一切也就變得順利了。他整個人都聚精會神的樣子,所以也沒有察覺到窗口處的長孫岚。
“他變了,那個人究竟做了什麼,讓他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過去的他,分明就像是一個翩翩公子,如今,為何我會在他的有些行為和舉措上,看見了一絲殺伐果決的影子呢?”長孫岚在窗外喃喃自語,卻得不到答案。
她在良辰宮和東方玺也是争吵了許久,最終還是作罷。一時間心煩,就想着要來太醫院找許宸說說話,然而就看到了方才的那一幕,整個人如今也是異常的感慨。原來時間和情感,是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變得這樣快。
“他終究是要離開這裡的。一切的路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你又何必擔心。隻要你相信,他還是過去的那個他,行為變了,心不會變。”摯友的變化東方玺看在眼裡,隻是他不會去評論。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言語,可以去評判另一個人的選擇。
長孫岚靜靜的站了片刻,在事情快要完成的時候,還是默默的走開了。想必許宸此刻也是不希望自己看到他這個樣子的,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吧。最後的和他相處的日子裡,就讓彼此都可以開心一些。
“許久未動手,果然是有些生疏了啊。我這雙手,還是要用在正道上,然而日後,也隻會為一個人服務了。”許宸做完了最後一步,給汐霞處理好了傷口,整個人也是出了一身的汗,精神也有些不濟。
薛陽,不論你會不會來找我,我都不會再這般坐以待斃。縱然走遍這整個天下,我也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對我是何意,我也定會跟在你身後不離開,誰也不能改變我這個決定,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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