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天?沒興趣。”祁溟月輕嗤一聲,扯過仍舊濕潤的頭發,在手中撥弄着,“這世間本就紛亂不息,潮起潮落自有其規律,即便在一時之間掌控了所有,末了還不是須得放開一切?況且而今蒼赫、安炀、蓮彤三國鼎立,能相安無事又何必花費精力去惹些麻煩,父皇不會如此無聊吧,這天下難道還能放在你的眼裡?溟月以為若有心奪天下,父皇早就有所行動了,不會登基數年還未有所圖謀。”這個男人就是個狂人,隻要他想要,自然會動手奪取,世人的眼光和責難都不會令他有半分動搖。
讓他趴在自己懷中,祁诩天撈過他的發絲,放在掌中用内力慢慢烘幹,邊含笑說道:“溟兒果然知我,天下太大,何必勞心費神把它收于掌中,何況父皇想要的已找到了,”把他幹爽的黑發握在手中把玩着,祁诩天續道:“我想要的便是你,祁溟月。”
如同一種宣告,祁诩天的話語讓他心口一顫,他與他,是父子,也是同一種人,隻會對感興趣的事物流連,一旦失去了興趣,餘下的便隻有漠視。現在他們對彼此都産生了興趣,隻是誰知道今後會是如何。
祁溟月在熟悉的懷抱中合上了眼,“既然父皇如此堅決,何妨再多等幾年。”感覺腰間的手把他又摟緊了些,身旁之人未再說話,隻有銅龍更漏之聲在甯靜的房中發出細細的聲響,他便也未能看到,懷抱他安睡之人望着他,眼中露出的灼熱目光。
第二日醒來,詫異的看了看天色,“父皇還未起身早朝?”
祁诩天看着他迷蒙的雙眼和可愛的表情,忍不住又欺上前去,得了一個甜吻,“下朝已多時了,我的溟兒,難得見你睡的香甜,不忍喚你起來,平日你不是習文便是練武,遲睡早起,父皇早就心疼了,往後不必去太學院,想來那些東西對你也是無用,不如随我早朝如何?”
“隻要那些大臣不多言,溟月對此倒是無所謂。”既然世人早知他備受寵愛,再多些榮寵又如何,料想那些臣子的臉色定然會十分有趣了。掙紮着從祁诩天懷裡坐起身,外間紅袖和瑩然聽見聲響舉步進來,站在一旁打算為他更衣。
沒想到祁诩天沖她倆一皺眉,“行了,你們下去吧。”紅袖瑩然才知道殿下安然返回,早就欣喜不已,才進來見他果然無恙,還未來得及在陛下離去後言談幾句,陛下就要她們出去,皆面面相觑,但也隻好放下衣袍和洗漱用具,又靜靜的走了出去。
祁溟月見他似乎有話想說,便開始替自己穿衣,等他說話。
祁诩天拉過他的手,親自取過衣衫為他穿戴,寂靜的房中,隻有布料窸窣的聲音,等穿的差不多了,才把他放在腿上坐下,沉着臉說道:“昨日父皇不問,你就當我沒聽見嗎?”
他眨了眨眼,難得的露出幾分孩子氣的茫然,“父皇是指什麼?”
“鴉青。”說出這兩個字,祁诩天看來很是不悅,還能察覺一絲怒氣,“我不問,你就不提,莫非你以為父皇會不顧你的死活,任憑這東西把你害死?還是你想讓父皇看着你吐血而亡,試探我是否真的在乎你?嗯?”
見他越說越生氣,渾身溢出一股如實質般的威勢和壓迫感,祁溟月努力控制着呼吸,勉強開口笑道:“我有這麼笨嗎?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父皇既然信我并非弱者,就要知道,溟月絕不會讓自己落到隻能束手等死的地步。”
祁诩天這才平靜下來,拍撫着他,無奈歎道:“父皇是關心則亂,我怎會不知你定有解決之法,隻是還有些不放心,鴉青雖有增加功力之效,可對你來說仍是有害無益,尤其是其中的毒性,非新鮮人血不可解,不知你服藥時用的是何人之血?若是景凰,你便不該殺了他。”
“父皇不用替我擔心,那是無爻的血。”說完輕聲喚了一句,一個白色如鬼魅的身影便落在兩人身前。
祁诩天和躲在暗處的影衛和俱是一驚,沒想到世上還有人能避過自己的耳目,見他現身,顯是已隐在暗處已久,他們竟然絲毫不覺!
“昨日迷藥發作,你沒事吧?”他是服了解藥的,可是忘記了給無爻。
“無事。”他的話還是一樣簡短,不知是服過幾次已對他沒用了,還是稍睡了一會兒便好了的那種無事。
祁溟月知道他沒事也就不再問了,安坐在祁诩天的懷裡,一個散着發,另一個松了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姿态慵懶,懷抱着他撫弄着散開的發絲,兩人姿态親昵,但也沒覺得如此示人有何不妥,影衛是早就見慣了,無爻則是本就看不見的,即使看見恐怕也不會有任何想法吧。他注視無爻神色虛無的臉,又向他詢問道:“你可知鴉青多久發作一次?”
“三日一次,七竅溢血。”
無爻雖說的簡略,但一聽便知,絕對是痛苦難當,若想緩解毒性,就必須飲他鮮血直至毒解。無爻曾是景凰的血引,三日一次為他人割腕放血,不知他心中是何滋味。
“你可甘願用自身之血為溟兒解鴉青之毒?”祁诩天看着無爻,眼神深沉難辨。
“願。”無爻回答的沒有絲毫勉強。
“可是朕不願,”祁诩天收回打量的目光,垂首看着懷中的幼童,“父皇有别的方法可讓你解毒,隻是此法絕不輕松,溟兒可願意?”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用無爻之血來解毒,讓無爻去了,才問道:“有何方法?”
“睘珠。”祁诩天說出這兩個字,他并不十分意外,想那景凰如此費盡心機想要得到此物,它定然有特殊的效用,“華淑妃進宮也是為了它吧?”
“不錯,早知道她的打算,父皇才讓她入了宮,當年與她結識于江湖,為了得到睘珠,她可下足了功夫,而後又舍不得宮中的榮華富貴,這幾年來竟不再有異動,才讓我不得不引他們出手。”
“它究竟有何用處?增長功力?還是使人百毒不侵?”他猜測。
祁诩天露出别有深意的表情,卻不直接回答,“你可知道父皇而今的年歲?”
“父皇十六登基,至今已有十載,”算起來和自己前世的年紀差不多大,這一世倒成了他的父皇了,“如今該是二十有六。”而他才六歲,難道父皇有戀童之好,不然為何總愛對這樣的他親來抱去的。
發現他怪異的眼神,祁诩天捏住他的小臉,“别以為父皇不知道你的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我感興趣的可不隻是溟兒的身子,”說完又在他額間親了一下,“當年混迹江湖,有幸得了一顆睘珠,那時還不知它全部的效用,服用之後才發現,睘珠除了可增功力以外,還有換骨洗髓的奇效,不止使人百毒不侵,習練内功更能事半功倍,已臻化境之時,還可駐容顔不老。”
“父皇的意思是,你已百毒不侵,即使再過十年,你還是和現在一般模樣?”
“不錯,那時初入江湖年紀尚幼,偶然得了卻不知其效用如此神奇,登基後在宮中的密冊裡發現了關于它的描述,始知睘珠如此稀有,宮中竟藏有一顆,已放了多年,視若至寶。”
“怪不得景凰千方百計想要得到,既然如此珍貴,父皇為何舍得用它,溟月身上之毒用無爻鮮血也可解除,為了解毒而用,豈不有些浪費?”他可不會以為父皇會吝惜他人的鮮血。
祁诩天眸色一沉,“若要解毒,溟兒須得飲下無爻之血,父皇不願見你仰賴他人才可得救,若有人能救你,那個人便必須是父皇!”他不想見到别人的鮮血進入他的身子,也不容許有别人和他血脈交融,他才是溟兒最親近的人。
心思一轉,祁溟月已了解了他的想法,“好,那父皇讓人把睘珠取來,溟月服下便是。”父皇的獨占欲似乎越來越明顯了,不過對此他卻并不排斥。
服下睘珠之後,身上立時疼痛起來,還有說不清是冰冷還是燙熱的感覺,時不時的反複,好像渾身的骨架都被拆散了一般,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汗如雨下,祁诩天在他身後運功幫他驅散藥力,見他如此痛苦,雖然非常心疼,但也隻能看着,曾經服過睘珠,自然知道其中的苦楚,若是普通的孩子,定然是熬不過去的,說不定會希望自己立刻死了才好,但溟兒不同,他相信,不論如何的難熬,他一定能堅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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