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急着看向謝懷章,看他是什麼反應——他沒反應,反倒是容辭被這曼妙絕倫的舞姿勾來了興緻,“你為什麼帶着面紗?”
蘇霓裳哽了一哽,這話在她的設想中應該是陛下問的,這時候自己再嬌滴滴的說上一句:“奴婢卑賤,未得陛下準許,實在不敢以真面目面聖”——然後皇帝心生憐惜,親自替自己摘下面罩,再驚豔于自己的美貌,宴會結束後馬上寵幸自己,封為妃嫔……
可是問題問是問了,但卻不是陛下問的,而是一個看上去頗為得寵的娘娘,她自幼在司樂坊長大,自然知道對付男人和女人的方法截然不同,她事先準備好勾引陛下的話絕不能用來回答女人……
容辭等了一會兒,卻遲遲得不到蘇霓裳的回答,她還沒覺得有什麼,謝懷章就先認為此女有意怠慢容辭,因此皺眉道:“郡夫人問你話,為何不回答?”
——因為這情景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蘇霓裳欲哭無淚,隻得胡亂答道:“舞曲本是這樣安排的,面覆薄紗更能顯得輕盈柔美……”
容辭與這世上大多閨秀一般,對于舞藝隻是略通一二,因此對蘇霓裳信口胡編的話信以為真:“原來如此,那你現在可否摘下面紗呢?”
蘇霓裳眼睛一亮——雖然第一步出了差錯,但是可以略過去直接第二步,就是讓陛下看中……
結果當她以最優雅的姿勢摘下面紗,含羞帶怯的向禦座看過去時,入目的便是皇帝冷淡的表情,他剛才看那位夫人是顯而易見的溫和,可見并非如傳言那般是個全然無情之人,現在眼神卻極其平淡,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随處可見的擺設,從裡到外都透着一股波瀾不驚。
蘇霓裳的心當時就涼了。
容辭見這女子面容姣好,可謂豔而不俗,清而不寡,雖比不得馮氏女紮眼,但韻味神态恰到好處,尤比馮芷菡勝上幾分。
德妃一時沒等到謝懷章反應,猶豫了片刻,還是壓下了心底的不安,在蘇霓裳投來求助的目光中笑道:“這孩子跳的這樣好,可見是下了一番功夫,陛下何不賞她個前途?”
這話讓在場的嫔妃表情各異,容辭則是輕輕挑起了眉,并不做聲。
謝懷章眯了眯眼睛,随即漠然道:“她本是舞女,獻藝便是本分,況且司樂坊乃天下樂伎舞姬集大成之處,此女舞藝也不見得比旁人好到哪裡去,莫不是……”他看了眼德妃:“朕還要顧忌着她是你‘千挑萬選’出來的人,就要違心贊揚不成嗎?”
“千挑萬選”這四個字他說的尤其重,其中意味也透着不祥,德妃額上馬上沁出了冷汗,卻又不能不打自招,隻能強自鎮定道:“陛下恕罪,臣妾萬萬沒有這個意思,隻是看蘇氏年紀小這才心生憐惜,現在看來,她技藝不算上佳,實在當不得陛下誇贊。”
謝懷章的語氣仍然平淡,像是看不見别人惶恐的眼神似的:“既然如此,她又是憑什麼本事被你挑中的?”
德妃啞口無言,隻得跪下請罪。
殿中不知不覺已經靜了下來,大家眼睜睜的看着幾乎算是隐形後宮之主的德妃被陛下給了好大一個沒臉,狼狽的完全失去了之前風光淡定的樣子。
德妃本是最老成不過的一個人,卻不知今夜為何如此冒進,簡直不像她之前那謹慎至極的作風。
呂昭儀等人也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更别說給德妃求情了。隻有韋修儀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覺得德妃整這一出簡直是吃飽了撐的——連你自己在陛下面前都不是很有臉面,哪裡來的底氣去替旁人求前程——就是單憑蘇氏的美貌嗎?把陛下當先帝來糊弄,這是看不起誰啊?
蘇霓裳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場風波的中心點,感受着這帝國核心之地所散發的無比沉重緊繃的氣氛,被榮華富貴迷暈了的心竅終于開始清醒,這一清醒不要緊,坊中前輩們流傳先帝時期的故事一下子全回到了腦中——什麼歌女舞女禦前失儀被杖斃,或者好不容易得幸,反被寵妃陷害曝屍亂葬崗,還有人……因為皇帝貶斥妃子時當了替罪羊…………
想到這兒,她頓時把之前的雄心壯志抛到了九霄雲外,她雖貌美,但性子淺薄無知,要不然也不會被德妃選中,竟跪在地上哆嗦着連哭帶喊的求饒:“陛下陛下饒命……奴婢不想要賞賜,不是奴婢想要的——”
她語無倫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班永年指使着一個小太監塞住了嘴——禦駕前是不許哭鬧的,這叫禦前失儀。
容辭這還沒正式入宮,就看了這一場大戲,心下正覺得頗是沒趣,謝懷章卻突然轉頭問她:“夫人,你覺得蘇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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