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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頁(第1頁)

顔神佑道:&ldo;可到底還是幫着了咱們了,真要斬了,怕是不好。隻好拿大義的名義掩住了。&rdo;顔肅之冷笑一聲,心說,那她也活不長了。簡單說完這些,已經看到姜氏領着六郎在門口站着等顔肅之來了。一看到顔肅之,姜氏的眼淚就流了下來。顔肅之特别尴尬地擁着老婆,在兒女面前十分之羞澀地道:&ldo;沒事了沒事了,我這不回來了嗎?&rdo;姜氏哽咽地道:&ldo;你還知道回來!&rdo;尼瑪王八蛋啊,你要早回來幾天,将這些事做了,還用我閨女變成煞星嗎?砍了一千多顆腦袋,是,不是她自己動手的,最後都會算到她頭上啊!這一刻姜氏終于不再自欺欺人,終于承認,自己當成淑女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她進化成了個變态!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都流了下來!顔肅之好聲好氣哄着老婆,還要抽空問六郎:&ldo;有沒有聽話?&rdo;六郎個頭兒矮,站地上,還不到顔肅之的腰,努力仰着個頭,幾乎要翻白眼了才能看到顔肅之的下巴,吭吭哧哧地問:&ldo;聽誰的?&rdo;這可真是個好問題,姜氏又忍不住哭了:&ldo;顔仲泰!我閨女要是嫁不出去,我跟你沒完!&rdo;顔肅之前有老婆,後有閨女,旁邊還有個兒子圍觀,何其苦也!好不容易姜氏哭完了,安排茶飯,顔神佑又跑去叫人準備洗沐用具。姜氏已經擦着眼睛,跟顔肅之說了近日情況之類的。他們說的,主要是牛小娘子。顔肅之道:&ldo;她得判呢,告言父母,是不孝。但是又有義舉。不賞不罰,與她幾十畝田,一處宅,原家奴婢挑兩戶,讓她過活罷。&rdo;姜氏道:&ldo;這樣很妥當。&rdo;呵呵,這樣安排是很好,隻怕也要活不下去了。不一時洗澡水也來了,夏天燒水總是很快的。顔肅之匆匆洗了個戰鬥澡,洗着洗着,差點在浴桶裡睡着了。爬出來頭發還滴着水,匆匆扒了兩碗飯‐‐他累極餓壞了。弄完這些,顔肅之才說:&ldo;家中事,辛苦你,我這便将面事吩咐下去。&rdo;姜氏道:&ldo;你吩咐完,回來好生睡一覺再做旁的,我叫他們再熬碗湯來,燃好香,等你回來。&rdo;顔肅之答應一聲,擦着頭發出去了。‐‐‐‐‐‐‐‐‐‐‐‐‐‐‐‐‐‐‐‐‐‐‐‐‐‐‐‐‐‐‐‐到了前面,顔肅之先表揚了大家這段時間來恪盡職守,同心同德,很聽話。表示,等安頓完百姓,必須會行賞的。想也知道,牛、羊兩家的油水,他是不打算這麼簡單地放過的。方章及時彙報了縣城諸事,顔肅之發現,縣衙在這幾天裡,最忙的反而是……抄寫張貼安民布告!召集來守城的人,如今正在陸續放走。顔肅之笑道:&ldo;有備有患,也是有功。&rdo;盧慎報的就更詳細了,什麼戰報之類,統統報了上來。顔肅之聽了,發覺……他真隻剩下安撫這一項工作了。不由失笑:&ldo;很好,盧郎都寫個公文,待我看過,便上報朝廷。&rdo;盧慎已經寫好稿子了,袖子裡抽了出來:&ldo;小娘子已命在下寫好了。&rdo;顔肅之道:&ldo;她還真是……&rdo;真是什麼呢?盧慎尖起耳朵想聽個評語,顔肅之又不說了,打開文書來一看,道:&ldo;行了,就是這樣了,蓋上印,發吧。&rdo;連時間都寫得矬後了兩天,就為了能跟他的行程合拍。方章又問:&ldo;那‐‐山小郎呢?&rdo;顔肅之道:&ldo;他還能跑了嗎?會回來的。說不得,還要遣人往山上走一遭了。&rdo;好歹再意思意思地道個謝吧。正商議間,外面阿竹過來請見,道是:&ldo;小娘子有物事要交還郎君。&rdo;後面跟着一堆擡箱籠的。裡面裝的都是賬本兒,牛、羊兩家曆年的賬目一類,更有一隻小匣子,阿竹珍而重之地自己揣了,然後親自交給顔肅之:&ldo;這是勾連海匪的證據,還有些證詞。&rdo;盧慎也說:&ldo;還有個海賊,正關在牢裡,日夜不停有人看着。他知道不少事兒,可用。&rdo;顔肅之翻一翻證據和供詞,見海匪說什麼他們在不太遠的地方有幾個島是窩點一類,眯了一眯眼睛。對方章道:&ldo;去出告示,往海沿兒上貼,再搜搜有沒有船!&rdo;他要抄這些王八蛋的老窩去。具體計劃:待定。然後就對盧慎道:&ldo;令尊特意要你回去,可是有事?&rdo;盧慎張張嘴,破罐子破摔地哭喪着臉兒道:&ldo;事兒大了。我沒跟我阿爹說這些事兒是小娘子做的,可……他興許已經猜着了,不然不可能走得這麼痛快!怎麼着也得幫我姑母求個情什麼的。&rdo;顔肅之眼睛一轉,也想明白了,扶額道:&ldo;你回去,跟他說,尊親我能保,隻要他不牽扯太多。&rdo;盧慎如獲大赦。雖然這父女倆說的都是一個意思,隻肯輕輕饒過他表姐母子三人,可不同人說出來,感覺是不一樣的。怎麼覺得……這當閨女的,比當爹的還霸氣呢?這也是正常,顔肅之再如何,目前為止還是個斯文人。不似顔神佑,雖然沒有赤膊上陣,也是督戰數場。顔神佑經過的,顔肅之沒有經過,不過,快了!盧慎滾着回到了自家在縣城的宅院裡,路上就經過了兩處已經貼了封條,還被扔了不少磚瓦石塊、很是凄涼的大宅‐‐這便是牛、羊兩家的宅子了。到了家裡,殷氏也在,隻是這一回雖然沉着臉,卻沒有什麼攻擊性的言語,反而說:&ldo;回來了?去見你爹罷,我看他樣子不大對,你去勸勸。&rdo;盧慎有點受寵若驚了,恭恭敬敬行了禮,乖乖去找他爹。進了書房,被揪住一頓暴打:&ldo;連你爹也瞞着!&rdo;盧慎一直被娘揍,從來沒被爹揍過。抱着臉狂奔:&ldo;您說的是哪樁啊?&rdo;盧湛壓低了聲音,趴在他耳朵邊上道:&ldo;說,郎君是不是今天才回來的?前兩天發号施号的,是不是小娘子?&rdo;盧慎一僵,放下袖子,抽着臉道:&ldo;您是怎麼猜着的?&rdo;&ldo;老子是你爹!那些個兵,他家部曲不說了,招募的士卒皆是郎君親自訓練的,你使不動!郎君自春天赴京,差不多這時候回來不假,可先前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驿站一絲風兒也沒聽過!&rdo;是了,盧湛在驿站也有點門路的,&ldo;今日見他們父女說話,與往日皆有别,必有變故!&rdo;盧慎難得服氣一回:&ldo;您都猜着了。兒且問阿爹,若我與您說了,您猜,他們能不能猜着是我說的?&rdo;盧湛歎了一口氣:&ldo;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了。你姑母那裡……&rdo;盧慎道:&ldo;郎君許了保下表姐母子三人。如今情勢……嘿嘿。&rdo;盧湛道:&ldo;這小娘子忒狠。&rdo;盧慎正色道:&ldo;他們若不有些氣性,怎麼能鎮得住這麼些人?不有些手段,又如何值得依靠呢?阿爹休再為那兩家煩惱了,那都是什麼人呢?依兒看,旁的都在其次,挑釁郎君之權威才是他們滅亡之因。&rdo;盧湛道:&ldo;我隻怕,旁人都被收拾了,就輪到咱們家了。&rdo;盧慎笑道:&ldo;阿爹想,郎君要不要人幫他做事呢?&rdo;盧湛一想,對啊,也是這麼個理兒,除非顔肅之想獨霸全縣,不給别人活路。想來……顔肅之也沒這麼蠢,不是麼?于是父子二人都開心了起來。正相視而笑,殷氏卻過來了:&ldo;阿姨來了消息。&rdo;盧湛忙問:&ldo;怎麼說?&rdo;殷氏歎道:&ldo;你自己看罷。&rdo;原來,這信上說的是,建議:讓盧慎他表姐跟牛家離婚!然後求個情,說孩子太小,不能離開母親,讓盧慎他表姐帶着孩子老實回娘家生活。離婚的原因也很簡單,牛家辦這事兒太地道了,這樣不好的人家,是不能當親家的。最後,特别強調,别特麼惹事兒!一夜一天,滅完海賊抄了兩家,你們扛不住哒!哪怕你們捆到了一起,扛住了,他們真有點閃失,以為朝廷是死人嗎?朝廷的臉,是不能打的。over盧湛苦笑道:&ldo;我欠阿姨良多呀!&rdo;一時三人皆默然。最後,還是按着這有見識的老太太的話辦了,盧氏飛奔回家,跟丈夫一說,他丈夫原有此意。隻是還有些僥幸的,心說,萬一大舅哥面子大,保住了呢?大家同氣連枝這麼多年,損失一個親家,也怪寂寞的。豈知盧氏帶回來這麼一個消息。馬家主道:&ldo;就這麼辦。我即寫狀紙,請大令判他們和離!&rdo;女婿都死了,再說要離婚……這也算是個姿态了吧。還好,盧湛與盧慎父子倆,誰都沒說什麼要清算僞世家以前的欠稅問題。如果說了,估計馬家主要炸毛,然後托關系去求饒。這事兒吧,硬幹,顯然是幹不過顔肅之的,上告呢,他們本來就是冒充世家啊!沒人會給他們撐腰的。至少世家不會開心有人通過這種不光彩的手段鑽進自己的圈子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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