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喊冤叫屈、枉死告狀的鬼魂被陰差帶了過來,一個個聲淚俱下的向十殿閻王及五大判官控訴:呂有為草菅人命,手段殘忍,濫殺無辜,口水白沫仿佛要淹沒整個陰律司,一時群情洶湧,都要他償命。
五殿閻羅王舉起驚堂木狠狠拍了幾下,大喝:肅靜!肅靜!公堂之上,豈容你們胡鬧喧嘩。呂有為你本是秀才出身,為什麼不走司法途徑維權?非得要走尋仇,這樣極端的處理方式?而且傷及無辜,你有什麼可解釋的?
呂有為心情異常平靜,道:我有什麼好解釋的?人間的律法都是約束善良百姓的!報官告狀能為我申冤主持公道嗎?如果告狀有用,我當年打抱不平,為民請命就不會被官府當睜眼瞎,“混淆黑白,颠倒是非”,遭一些狗官迫害,以“誣告、尋釁滋事、挑動百姓對抗官府”之罪枉法裁判,故意革除了我的秀才功名,封殺了我的仕途之路。我回來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妻亡子喪,家破人亡。當正義無法得到伸張,我隻能被迫舉起屠刀!生死看淡,不服就幹,死有何懼,生有何歡?
幾個鬼魂忍不住激動,跳出來叫嚷:你報你的仇,與我們有何相幹,你為什麼對我們過路的人也下毒手,根本就是報複社會,傷害無辜。
呂有為哈哈大笑,對負責案件記錄的幾個陰差文書道:書記官慢慢記錄,記錄詳細點,今天我就和這群麻木不仁、落井下石的無恥之徒,好好辯辯理。
呂有為對那幾個鬼魂道:你們這群無恥之徒真的無辜嗎?照你們這樣說,我就不能反抗,伸長了脖子讓你們砍,然後你們拿我的人頭去領賞金,取得公務員的編制。
我找作惡多端的狄知州那狗官尋仇索命時,曾經多次大聲警告過你們:不相幹的人躲遠一點,我并不想傷及無辜。誰叫你們受了那狗官的誘惑:取我性命能得賞銀五千兩,并給你們地方公務員的編制。人為财死,鳥為食亡,你們自己一個個要沖過來送死,怪得了誰?而且你們是不要臉的群毆,我單挑你們一群人。隻怪你們自己太菜,技不如人。
有兩個壯漢模樣的鬼魂控訴:閻王大人,呂有才胡說八道,我們都是安分守法的良民。這暴徒根本是殺紅了眼,拿着一根磨尖了頭的鐵棒見人就紮,我們好多人都無辜慘死在他的棒下。
對!對!對!當時好像他殺紅了眼,見人就紮,一群鬼魂都跟着附和。
呂有為非常冷靜,據理力争:我記起來了,指着一個鬼魂道:你是殺豬的在街上擺攤賣肉,想從背後襲擊我,可惜你的菜刀太短了,夠不着我;又指着另一個鬼魂道:你是打鐵的,當時拿着一個大鐵錘,隻是你的速度太慢了,你的鐵錘還沒有砸過來,我的那杆“殺豬棒”已經紮在了你的咽喉。
你們要怪就怪官府嚴禁了兵器,市場上連一把像樣的刀都買不到,呵呵!否則我也不可能将一根“殺豬棒”磨成鐵槍。你們硬要往我槍口上撞,我隻能把你們當豬宰了!
呂有為的這番辯解,惹得陰律司的閻王、判官、文書及其他陰差,都忍不住想笑。
呂有為接着展現了他當年作秀才時的口才,靈魂拷問:各位閻君大人、判官大人、書記員及旁聽的人們,都摸摸自己的良心,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弱者,當我單挑狄知州一夥黑惡勢力的時候,他們認為民不和官鬥,認為我是一個賤民更弱,就算赢了也是官府通輯的要犯,所以他們便向我揮刀,争取一個給權貴當狗的機會,去讨官老爺們的歡心?他們真的是無辜嗎?我就應該伸長了脖子讓他們砍,然後他們去向主子邀功?
陰律司一片嘩然!這時一個官員模樣的鬼魂跳了出來:我是受官府派遣,來此地視察公幹的,我和你可沒有深仇大恨,卻遭你毒手,你又怎麼解釋?
呂有為反唇相譏:和狄知州走那麼近,又是什麼好貨色?鬼都不相信?你是來視察公幹的?視察到怡紅院了,公幹嫖娼嗎?
這時陰律司的閻王與判官,還有陰差,有好幾個人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呂有為說得對,鬼都不信!氣氛變得有些輕松活潑,不再那麼陰森恐怖。那五殿閻羅王生前是有名的清官“包黑子”,那麼嚴肅的人,都忍不住抿嘴一笑。
那個官員模樣的鬼魂,恬不知恥的辯解:我可是清官好官,你别誣蔑人,一竹竿打翻一船的人。
呂有為不愧是秀才出身,繼續大義凜然的扛:我既然向狄知州那狗官尋仇,就沒想着活着回去。順手宰了你,是為民除害。像你這樣的狗官,不早點送你上路,不知道還有多少老百姓要遭殃受害?
那官員模樣的鬼魂,拿出陽間他在官府的那套手段,耍起無賴的對在座的閻羅王及判官道:他罵我是狗官,得拿出有力證據,惡意诋毀、誣陷诽謗也是可以刑事定罪的,“造謠侮辱、誣陷诽謗”在朝官員,損害政府公信力,罪加一等。希望陰司公正執法,不要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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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自有主張!五殿閻羅王包黑子也有些不耐煩:把陽世官府的那套“官僚痞氣”,帶到地府來了。
呂有為義憤填膺的加料:這官僚體制從上到下根都腐透了!陽世的官隻要是科級以上,局長以上但凡手裡有點權力的,通通拉出去砍頭,絕對沒有錯的!聽說陰曹地府有個孽鏡台,能照出一個人生前所有的罪孽,你說你是清官,可敢去孽鏡前一照?
呂有為的火力杠杠的!怼得這官員模樣的鬼魂啞口無言,不敢接話了。
五殿閻羅王驚堂木一拍:暫時休庭一會兒,半個時辰後繼續進行。一殿秦廣王起了心思:這小子人才呀,做的事有勇有謀,有膽有識,我身邊正缺這麼一個杠精,可惜了他因果業力纏身,是被天道重點關注的人物,隻能以後找機會收在身邊,讓他為陰司效力。
趁着休庭的閑暇時間,五殿閻羅王對九殿平等王道:有關陽間殺人放火類的案件,應該由陰司九殿所管,今天我是勉為其難,越俎代庖了,平等王有什麼意見?要不由你接着審?
平等王連連擺手,謙虛的道:呂有才的身份特殊,因果糾纏不清,業力牽涉面廣,而且案情曲折離奇,查案、斷案是兄台的強項,你能者多勞,我就不獻醜添亂了,由你直接主審就好了,我無條件的配合。
五殿閻羅王咨詢其他閻王及五大判官的意見,得到一殿秦廣王與陰律司崔钰判官的積極反饋:又有新的鬼魂告狀,案子很大有點棘手,數十條人命又還牽涉邪祟附體,先查清事實再說。
命運偏移了生死簿的定數,根本不是小事,搞不好會引起“蝴蝶效應”,人間氣運引起大變數,九殿閻王及判官建議:等大家商議好了,再寫判決的意見,由十殿閻王及五大判官共同簽名,然後交給上面的人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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