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聽雁着急道:“快放開我家姑娘。”厲衍震驚之餘,慌忙松開了扣着蘇禧肩膀的手。厲衍如今是禦前侍衛,穿着飛魚服,腰佩長刀。今晚正好輪到他當值,方才遠遠地瞧見溪邊站着一個身影,喝了一聲後,見對方慌慌張張想逃,出于本能地,就出手将對方擒住了。眼下他看着面前的姑娘,久久回不過神。月光透過樹葉縫隙投下來,皎潔的光輝照着蘇禧的小臉,她轉身時杏眼含怒帶嗔,許是被他抓得疼了,明亮的大眼睛裡迅速蒙了一層水霧,粉唇輕輕地抿着,模樣既倔強又不滿。厲衍記得這張臉蛋,将軍府的九姑娘,她小時候就生得精緻,沒想到長大後是這般的仙姿玉貌,仿佛從畫裡走出來的人兒,一筆一劃都是用心勾勒而成,每一筆都恰到好處。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美目娟娟,芳顔皎皎,任憑誰看了都忍不住生出把她藏起來的念頭,獨享她的嬌與美。便是厲衍這般沉穩持重的人,此時也不免怔怔地看愣了神。這個舉動明顯是失禮了。蘇禧臉上一惱,踅身便走。厲衍忙道:“是厲某冒犯了。隻不過天色已晚,蘇九姑娘不在帳中休息,何故要到這裡來?”蘇禧回眸看着他,本來就不待見他,此刻又被他弄疼了肩膀,語氣就不太好,“睡不着便出來走走。倘若知道會遇見厲公子,便是睡不着也不該随便亂走的。”厲衍聽出了她話裡的責怪之意,抱拳賠禮道:“厲某隻是為了盡自己的職責,還望蘇九姑娘莫怪罪。”可語氣卻沒有絲毫愧疚之意。厲衍便是這樣的人。無論什麼事,他隻會認為是旁人錯了,自己不可能有錯。今日的事是蘇禧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他冒犯了她,那是職責所在。蘇禧不想與他多說,轉身便要回自己的帳篷。恰好不遠處的林中傳來異動,厲衍擡了擡眸,見一個人影飛快地從前方掠過,他匆匆向蘇禧告了辭,立即翻身上馬追了過去。一人一騎走遠後,蘇禧見這林子裡有異常,一時也不知是該回去,還是繼續找衛沨。肩膀傳來一陣一陣兒的疼痛,肯定是被捏腫了。最後,蘇禧還是讓聽雁寸步不離地跟着,牽着裙襕、踩着溪流裡的石頭走到了對岸。雖然溪水很緩,但蘇禧的繡鞋還是被水流打濕了。她剛跺了跺鞋子上的水珠,一擡頭,就看見衛沨一襲墨色錦袍站在幾步之外的高大樟樹下。蘇禧一愣,怎麼都沒料到衛沨竟然就在這麼近的地方。林中漆黑,她看不見他是正常的,可自己就在明處,她剛剛在外頭徘徊了那麼久,還被厲衍差點捉住了,他應該都能看到的,為何卻始終一聲不響?蘇禧琢磨不透,也就遲遲沒有上前。少頃,衛沨見她踟蹰不定,終于開口:“還不過來,這回想讓我等你多久?”蘇禧于是聽話地走到了他的跟前。聽雁識趣地留在原地。許是因為太久不見,上回上元節見面根本沒好好說話,就被他狠狠地親了一通。這回來西北圍場的路上到處都是眼線,兩人更不可能有說話的機會。算起來,這還是三年之後他們倆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相見。蘇禧雙手背在身後,垂着眼睛,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剛才醞釀了一肚子的話,這會兒卻都忘了。就着稀疏皎潔的月光,她看見了衛沨腰上佩戴的香囊上頭繡着月兔抱繡球,一針一線都十分熟悉。香囊的顔色有些舊了,她看見繡球周圍有一圈不自然針線,那是為了掩飾當初被燒毀的窟窿,她記得當時自己瞌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繡成了什麼樣子,目下看來很有些滑稽。這樣的香囊戴在衛沨身上,跟他金尊玉貴的形象一點兒也不相符。蘇禧沒想到衛沨會一直戴着這個香囊,她以為他隻是一時興起而已……蘇禧鼻子有些酸酸的,還沒開口呢,衛沨就問道:“肩膀疼麼?”果然看到了剛才那一幕。蘇禧低頭眨了眨眼睛,沒有隐瞞:“疼。”仿佛聽見了衛沨輕輕歎一口氣,他俯身,寬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把她帶到樹下。樹下有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他抱着蘇禧坐上去,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按捏,問道:“你看見厲衍跑什麼?”蘇禧低着頭,心虛地不吭聲。總不能說她上輩子嫁給厲衍了,這輩子一看見他就不自在吧?好在衛沨沒有繼續追問。他的手勁适中,恰到好處,按捏得蘇禧很舒服。本來是十分安詳的時刻,蘇禧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她心裡裝着一件事,衛沨心裡也不可能沒有隔閡,畢竟當初她失約在先,先是讓他等了整整一天,接着又讓他等了三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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