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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第1頁)

黎素冷冷地望着他,&ldo;你怎麽會知道。&rdo;安維一瞬間怔住,然後張口結舌,&ldo;我就是猜的,真的是猜的,難道你以為我是會和他們一樣的人嗎?&rdo;看黎素轉開臉不看他,他就繼續巴拉着黎素說,&ldo;你看我每天學習這麽繁重,又要畫畫,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哪裡又有時間去亂來呢,素素,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的清白。&rdo;黎素被他巴着肩膀,簡直要被他壓得倒下去,隻好推他,&ldo;安維,你起來,煩啊,放開我。&rdo;安維委屈地把他放開了,道,&ldo;你信我就是了。&rdo;黎素明澈的目光把他望着,問,&ldo;玩多人的是什麽?還有s?&rdo;安維自己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愣了一下就開始扮小白兔裝無辜,故意撲閃他那雙比一般人要深邃的微帶灰色的眼睛,&ldo;呃……素素……我們明天去長夏,什麽時候出發?&rdo;黎素,&ldo;……&rdo;女傭人端了點心和紅茶上來,紅茶醇香,點心裡有曲奇,夾心卷,巧克力餅幹,水果蛋糕等等。安維拿着餅幹吃了,說,&ldo;嗯,還不錯。&rdo;黎素拿着勺子吃了點蛋糕,就喝茶了,再不吃東西。安維将曲奇拿着要喂他吃,黎素趕緊往旁邊讓,&ldo;不要。&rdo;&ldo;吃嘛,吃嘛。&rdo;安維硬是要喂他,黎素看這是在别人家裡做客,不好對安維發脾氣,隻好别扭地瞪着安維把那曲奇咬在了嘴裡,安維又呵呵地笑起來,&ldo;怎麽樣?&rdo;黎素瞪了他一眼,&ldo;你好無聊。&rdo;這時候吳翰軒正從樓上走下來,說,&ldo;你們兩人關心真不錯。&rdo;黎素沒有回答,安維道,&ldo;那是當然啦。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是不是,素素?&rdo;黎素一想,果真有這麽久了。安維又說,&ldo;而且以後也會一直在一起。&rdo;黎素無語地冷冷瞪着安維,安維不以為意,&ldo;本來就是嘛。你爸爸都答應我們在一起了。&rdo;安維有點生氣了,道,&ldo;你不要亂開玩笑。&rdo;又對吳翰軒說,&ldo;吳叔叔不要聽他亂說,他總是亂開玩笑。&rdo;吳翰軒之後沒有再去工作,一直在家裡陪着黎素,和他說話,問黎素一些繪畫方面的知識,黎素在别的方面沒有什麽話說,在繪畫方面卻可以滔滔不絕,說得餓了,就吃點心,渴了就喝紅茶。吳翰軒坐在他的對面看着他,安維對此非常不爽,但是又不能把黎素拉走。晚上,吳翰軒帶着黎素和安維去港式餐廳裡吃晚飯。紅燒大裙翅,鵝肝酥,鮑魚,木瓜炖燕窩等等,全是高檔菜,吃飯的時候,吳翰軒還為黎素勸菜,看黎素吃得少,又讓服務生把菜單捧過來,讓黎素再點菜,黎素看服務生把菜單上的菜從頭介紹到尾,也挺不容易,便點了兩個素菜上桌。飯後,吳翰軒問黎素要不要去酒吧看看。黎素愣了一下,安維道,&ldo;叔叔,素素還是未成年。&rdo;吳翰軒笑了笑,&ldo;我忘了這件事。那……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rdo;黎素搖了搖頭,&ldo;沒什麽地方了。&rdo;吳翰軒卻又說,&ldo;那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你們應該會喜歡的。&rdo;兩個客人隻好就由着他了。這次是吳翰軒自己開車,他問黎素,&ldo;是不是不喜歡吃廣東菜,你喜歡吃什麽,我以後好做好準備,帶你去吃你喜歡吃的東西。&rdo;黎素道,&ldo;不是的,我平常吃得也不多,今天謝謝叔叔了,今天的東西其實很好吃。&rdo;吳翰軒道,&ldo;哦,那就好。&rdo;黎素和安維坐在車後座,安維把嘴湊到黎素耳邊去說話,讓黎素非常不舒服,但是又避無可避,就瞪安維,安維悄悄說,&ldo;你不覺得他今天點的菜,像個暴發戶一樣嗎?全是大菜。或者就是他把我們當成土包子了。&rdo;他的聲音小,不過也夠黎素聽清楚了,黎素趕緊把他推開,又瞪了他一眼。安維對着他笑,故意笑得滿口白牙都露出來。黎素覺得自己簡直要受不了他了。車在大廈地下停車場停下,吳翰軒帶着兩人上電梯,還對黎素說,&ldo;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rdo;安維道,&ldo;是到上面去看夜景嗎?&rdo;吳翰軒知道安維總要和自己作對,但也沒辦法讓他走,保持着風度笑着應了,&ldo;嗯,是的。&rdo;先上了三十多層,然後又轉電梯,在訓練有素的電梯小姐的服務下,他們換乘了另一個裝飾得很奢華的電梯上了八十多樓。這是一個會員制的俱樂部,即使黎素還是未成年,因是吳翰軒帶着他,也并沒有檢查他的身份證就讓他們進去了。裡面的裝飾奢華而優雅,鋼琴的聲音清脆悠揚地流瀉出來,舒緩而柔情。吳翰軒帶着兩人隻坐在了窗邊的沙發上,說,&ldo;素素還未成年,自然不能喝酒,那就要茶水吧。&rdo;黎素已經趴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從這樣的高樓看出去,s市在一片絢爛的光裡,就像是一座外星基地一樣,冷漠的,堅硬的。其實他隻想要一個小屋,被花樹掩映,和他父親在裡面過最平常的日子。這樣的冰冷絢爛的都市,并不是他所愛。黎長恩給黎素打電話,黎素就走到一邊去接,說,&ldo;吳叔叔帶着我們在xx大樓的上面……嗯……這是一個俱樂部……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爸爸,外面都是光,在黑暗裡的光……&rdo;黎長恩道,&ldo;景色漂亮嗎?&rdo;黎素道,&ldo;很漂亮,但是不是我喜歡的漂亮,這裡太冷了,爸爸,這裡太冷了。&rdo;黎長恩道,&ldo;你衣服沒穿夠嗎?多加一件衣服,不要冷感冒了。&rdo;黎素趴在欄杆上,望着樓下的光帶,&ldo;你根本就不懂。&rdo;&ldo;什麽?&rdo;黎長恩問。&ldo;你不明白的,你就是屬於外面這燈光閃爍的冷漠的城市,我不是的,我不是,我隻是天空下,大樹下的一株草而已,爸爸,我隻是一株草,也隻想過一株草的生活,上面有株大樹,會為我遮風擋雨,但是陽光還是會照下來,我不需要長得有多好,也不需要長多久,就那樣在樹下過完短暫地一生就行了,土地貧瘠也沒有關系……&rdo;不知道為什麽,黎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這樣說。說完,他自己把手機挂了,剛挂,黎長恩就把電話打了過來,黎素便把手機關了機,他不知道他父親會如何回複自己,而且也不想聽,因為大約隻會是讓他不要亂想吧。外面的城市越是燈火輝煌,越是繁華璀璨,就越讓黎素覺得孤獨,這個世界,這麽大,這麽多人,這麽冰冷,而他孤零零地在這裡,隻會想到父親,而他又将要離開他了,明年就要離開他,去到那麽遙遠的地方,不能很快看到他的地方。黎素想到自己從此将要踏上一個人的孤獨的旅程,就覺得害怕。但是,卻是沒有辦法的。他的眼眶濕潤了,趴在欄杆上看着外面發呆。甚至會起一種,也許死了也沒有關系的念頭。他正發着呆,一個溫熱的身體就從他的身後将他擁住了,黎素一驚,回頭去看,吳翰軒說,&ldo;你爸爸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他讓我來看看你是不是精神不好。&rdo;☆、發病黎素愣了一下,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但是轉過身來,吳翰軒依然雙臂将他圈在他和欄杆之間,黎素眼神冷淡地看着他,仰着頭離他遠點,&ldo;叔叔?&rdo;吳翰軒目光很柔和,并沒有多少攻擊性,問黎素道,&ldo;素素是喜歡男人的嗎?&rdo;黎素愣了一下,将目光轉開了,咬了咬下唇,淡淡道,&ldo;沒有。&rdo;吳翰軒一隻手握住了他撐在欄杆上的手,黎素的手,手指纖長,卻并不幹瘦,漂亮非常。吳翰軒握住他的手,大手從他的指尖撫摸過,帶着一點力道,黎素感受到一點疼,更多是被撩到心底的癢,酥酥麻麻,他幾乎就那樣軟了腰。吳翰軒看着他冷淡的面孔,黑幽幽的眼瞳,俯過身去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黎素因此咬了牙,低聲道,&ldo;叔叔,你不怕我爸爸知道嗎?&rdo;吳翰軒道,&ldo;嗯,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他。&rdo;黎素要将臉轉開,吳翰軒又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說,&ldo;素素要去說嗎?&rdo;黎素怔怔發呆,并不回答。吳翰軒抱住了他,像長輩安慰一個孩子一樣,輕輕拍撫了他的背,又摸了摸他的頭發,說道,&ldo;放心吧,我不會欺負你。&rdo;黎素沈默地擡頭看着他,吳翰軒神情溫柔,眼睛深處卻很炙烈。他拉着黎素向前走,說,&ldo;素素,你知道宋慶齡的故事嗎?&rdo;黎素看着他不說話。吳翰軒說,&ldo;宋慶齡的丈夫孫中山是他父親的好友。&rdo;黎素還是默默的,腦子裡浮現出黎長恩的樣子,胸口有種要疼痛到裂開的感覺,腦子裡也一片迷糊,那片藍天之下,遠處是白雪未化的高山,山腳下是大片的草原,草原延伸着,各式各樣的野花,在小小的山包上,長着一株高大的大樹,高大的大樹下,一株成長不良的蒲公英,風來了,蒲公英的種子要飛走了,但是他不想走,不想,不想,風不要吹了,就讓他死在這裡吧,不要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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