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手挽手着走着,身後有宮人撐着傘遮陽,一路上歡聲笑語,慢悠悠的朝梨園而去。梨園在太液池的東南面,地勢開闊,别殿交錯,中間是一處極為寬闊的廣場。廣場中央有三尺高的戲台,三面環繞柱廊,柱廊外有垂垂楊柳,柱廊内寬敞雅緻,可安置桌凳,供人宴飲聽戲。兩人到的時候,參加梨園戲宴的人基本到齊了,宋樂儀擡眼,略微一掃,美人如雲,眼花缭亂。新帝登基一年多,尚未選過秀,如今後宮的妃嫔皆是東宮的老人,六七個人而已,不是很多。忽然,宋樂儀的眼神凝住,她看見了坐在柱廊正中央的端陽太公主,還有坐在她身旁的趙妙。宋樂儀蹙眉,端陽怎麼進宮了?又瞧見端陽身上穿的鎮國公主冠服,她心下了然,如此盛裝,不是太後召見便是皇帝召見,她剛從壽安宮出來,那想來是皇帝召見了。如今後宮位分最高的是林惠妃與陸麗妃,她們二人分坐在端陽兩側,再往兩邊是其餘妃嫔們按照品階依次排開。宋樂儀與趙元敏一同過去,十分得體的行了禮:“太公主安,惠妃娘娘、麗妃娘娘安。”麗妃交手回了禮,嬌嬌笑了下:“夷安與敬和這倆小姑娘,越長越嬌俏了呢。”惠妃懷裡抱着三歲大的小公主,不鹹不淡道:“是啊。”端陽太公主伸手,朝趙元敏招了招:“敬和,過來,讓姑母瞧一瞧。”恍若沒有看見宋樂儀一般,直接無視了她。宋樂儀也不尴尬,神态自然的抿唇笑了下。突如其來的親切讓趙元敏有些不知所措,她隻躊躇片刻,便乖巧的上前去。端陽伸手輕輕撫了撫趙元敏的肩膀,又拉着她轉了一個圈,冰涼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激的小姑娘一個冷顫。見她這幅模樣,端陽輕笑了下,眉眼依稀可見風流态:“敬和這模樣和你母親一般标緻。”本是誇贊之話,可是從端陽嘴裡說出來,卻全然變了個意味,果不其然,她接着又道:“這般模樣,本殿看了亦覺心動不已,難怪當年皇兄把持不住。”話語荒唐,着實不是一個長輩應該說的話。衆妃嫔察覺氣氛不對,紛紛閉口不言,惠妃嘬了一口茶,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麗妃則端着一副笑意,恍若不覺。宋樂儀神色冷了下來,她相約敏敏前來聽戲,可不是帶她來受人羞辱來的。趙元敏再遲鈍,此時也聽出了端陽言語間的鄙夷,表情有些僵硬,母妃的教誨懸在心間,而面前之人她又惹不起。寬敞的大袖之下,拳頭緊握,小姑娘幹巴巴的說了一句:“太公主謬贊了。”忽然,一道紅色的身影上前一步,握住趙元敏的手,将她拉了回來,宋樂儀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以示安慰。緊接着,宋樂儀不疾不徐的往前一站,笑意吟吟的插嘴:“太公主此言差矣,夷安曾聽姨母說,先帝在時,常常誇贊靜太妃淑慎敏慧,品性更勝容貌,天下女子鮮有能及,想來淑太妃能得帝心,也是如此緣故。”一句聽姨母所言,就堵了衆人的嘴,先帝已經駕崩,縱使知道她說的說假的,難道還能親自去問太後不成?端陽看着空空的掌心,淡淡的笑了下,伸手斂了斂袖口,語氣不辯喜怒:“皇嫂真是将夷安郡主教導的愈發伶牙俐齒。”言語之中的諷刺意味甚是明顯,宋樂儀卻作一副不懂的模樣,矜持一笑:“殿下謬贊了。”聞言,端陽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轉頭對林惠妃道:“濃而不苦,香而不澀,果真是上好的片茶。”一時間,梨園的氣氛稍顯詭異,惠妃笑道:“能得殿下喜歡,是此茶的榮幸,等戲宴結束,我差人送到您府上去。”說完,她又轉頭看向宋樂儀,俨然一副訓斥的口吻:“夷安郡主,如此妄議長輩,可是大為不妥。”宋樂儀勾着唇角,軟軟的笑了一下,沒有馬上搭話,而是随意擡了擡明紅的大袖,露出一雙纖纖玉手。冬桃見狀,十分有眼色的搬了一個椅子,宋樂儀提着衣擺坐下,方才似笑非笑的看向林惠妃:“按照惠妃娘娘這個理,那太公主豈不是非議太妃?還是說惠妃娘娘覺得是太後疏于教導,方才教的夷安不知禮數?”句句逼問,針鋒相對間,一點情面都不給林惠妃留。霎時間,衆妃嫔皆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心裡卻是在偷笑,十分喜聞樂見地看見惠妃吃癟,就連端陽太公主都是微微笑了一下,表情微妙,閉口不言。“本宮沒有這個意思。”林惠妃臉色瞬間變得難堪,宋樂儀圓場似的笑了笑,“那是夷安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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