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哥一直很好學,松山從某些地方來看,也算得上是位博學多才的先生,隻可惜心思不正。楊敬嘴角浮起一絲的笑容。“難得你挨了打,還能想着如何讀書超過那個邱章。”将藥上好。沈元坤依舊趴着沒有動,半晌楊敬聽到沈元坤悶聲道:“先生。有件事學生想跟先生說。”楊敬放下手裡的藥膏,看着沈元坤。昆哥道:“學生一直放在心裡,不知該跟誰去說。”楊敬放下往常嚴厲的神情,輕聲道:“你說吧,先生聽着。”昆哥想了想,口鼻幾乎沉在被褥裡,“先生,我不是我父親、母親的孩子。”悶悶的聲音好像是從被褥裡硬擠出來。讓人聽起來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楊敬驚訝地睜大眼睛,“你說什麼?不要亂說。”沈四老爺為了昆哥三番兩次地來求他,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父親。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楊敬不由地搖頭。“是真的,”昆哥道,“我是親耳聽到的。”說着揉了揉眼睛擡起頭,一雙眼睛如同兔兒的一樣,紅紅的腫腫的,眼睛裡帶着幾分的哀傷。楊敬愣了一會兒,“是不是你聽錯了。”昆哥搖搖頭,“有一次我受了風寒,燒的厲害,父親請了郎中來讓我吃了不少的苦藥卻都不見成效,母親就着急起來,在我床邊哭說,對不起我姑母,說我姑母将我托付給了她,她卻沒有照應好我。”楊敬靜靜地聽着。昆哥道:“開始我隻是糊裡糊塗地聽着,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後來見到了姑母,母親和姑母都抱着我在哭,姑母是被人休回家的,還留着一個親生姐姐在從前的夫家,隻要見到姑母,母親總會提留在姚家的那個姐姐,父親也會在一旁長籲短歎。”“他們以為我聽不懂,可是我後來就明白過來。”“我其實是姑母的孩子。”沈家的事楊敬也不是全然不知,沈氏被姚家休棄,留了一個親生的女兒在姚家,就是姚七小姐,這麼一說,昆哥和姚七小姐是親姐弟,她們的母親就是沈氏。楊敬聽了明白,原來是這樣。沈氏将親生孩子留給了哥哥,昆哥就跟着沈敬元姓了沈。昆哥擦了擦眼角,“那時候我心裡很不舒服,我想為什麼母親不要我,為什麼我要叫親生母親姑母,在父親、母親面前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後來去了姚家。我見到了我親姐姐,我就明白了母親的苦心,母親不敢認我。怕我在姚家受苦,我親姐姐被姚家人關在繡樓裡。一關就是四年。”所以那次在姚家看到姐姐被人欺負,他一下子就哭出聲來。“我現在知道了,親生母親為了我不認我,我的父親、母親又這樣護着我,姐姐也對我這樣好,”昆哥抿了抿嘴唇,“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我要長大成人。将來要好好地保護他們,孝順他們。”“我其實是很幸福的,我能在他們面前哭、笑,我親生母親卻隻能背着我哭,明明想我,卻不敢用力抱我,辛辛苦苦生下我,卻不能聽我叫一聲母親。”“我想要長大,将來站在她面前,不喊她姑母。喊她母親,她若是難過,讓她抱着我。在我肩膀上哭,她若是高興,也讓她抱着我,我陪着她笑。”“她是我母親,不是我姑母。”昆哥的眼淚一顆顆地掉在手背和被褥上。“好孩子,”楊敬眼睛也有些濕潤,輕輕地拍着昆哥的後背,“難為你心裡藏着這樣一件大事。”“先生也對我好,我以後也不會讓先生失望。”七歲的孩子。将所有人對他的好都這樣記在心裡。沒有半點的難過,沒有怨恨。而是隻記得别人對他的好處。這樣的孩子,無論到什麼時候。他都會将一生所學傾力教給他。……南書房裡,皇帝聽内侍說國子監門口發生的事。内侍道:“國子監裡不少的舉人老爺聽了,都說那個沈元坤問的問題,還有些仿制藝。”皇帝看過去,“你還知道制藝?”内侍忙低頭,“皇上讓奴婢們讀書,奴婢們怎麼能連制藝都不懂,現在看來那沈元坤的确是個神童。”大周朝神童不多,先帝的時候出過一個,先帝特意将他傳進宮中講讀《尚書》大義。皇帝頓時有些好奇,那個沈元坤到底聰明到什麼地步。皇帝道:“都比了些什麼,一字不落地說給朕聽。”内侍應了一聲,立即将比試的内容說了。“《群書治要》卷四十七政要論,故君子為政,以正己為先,教禁為次。”皇帝重複着這句話。這個楊敬還真的又教出一個好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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