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不回屋裡去,我等你好久。”鏡中女人的臉白皙透亮,泛着水潤光澤,她滿意地拍了兩下,答非所問道,“你真的不去北京嗎?融資這種事情,還是你親自去談比較好。”鼻子在她頭頂蹭了蹭,餘江楓帶着鼻音懶懶道——“我是要去,但在那之前還有件最重要的事情。”睡不着,木少傾拿手機刷新财經新聞,枕邊人已經吹出小呼噜,手臂還霸道的摟抱着她,像圈養着動物。他的心跳總是又急又快,在耳邊聽的一清二楚。被這樣的暖意包圍着,她終于升起一點點睡意,然後阖上眼,卻不斷想起自己在木氏的四年裡所發生的事情。直到家門被巨大的力氣敲響,将睡夢中的兩人都吵醒。已經淩晨,誰會在這個時間來打擾。餘江楓黑着臉,頂着雞窩頭去開門,心想如果來人是走錯門的醉鬼,他一定要狠狠教訓一番。結果入目卻是一張女人的臉。遍布着歲月痕迹,渾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與屋裡那個不願意動彈的小女人如出一轍,簡直……像流水線的同款産品。就連客氣而疏離的笑容都相似極了,弧度分毫不差。心裡犯怵,他好像猜到了她的身份,便識相地側身讓出路,試探道,“阿姨?”“你好,”顧漫雲很有涵養的點頭回應,但是并無繼續攀談的意思,她今天之所以趕車過來,也不是為這些事情而費神,徑直走向木少傾那間屋,“勞煩你在外面等會兒了。”他坐在白熾燈下,有些騎虎難下,想進去為小姐姐撐腰,但是又害怕得罪了未來丈母娘。對着落地鏡扒拉頭發,餘江楓氣結,還偏偏挑他最不修邊幅時見面。初印象算是沒指望了。躺在沙發上歎氣,他耳朵支棱着,果然聽見卧室裡傳來越來越激烈的争吵聲。木少傾顯然在壓制着脾氣,但也不甘示弱,“為了那間公司,為了你的面子,即使我胃出血,或者我熬夜猝死了,也無所謂,對嗎?”顧漫雲聲音更為尖利,帶着數落的刻薄,“沒出息,當年要不是因為你是個女孩,還非要做畫家,木氏能走到這一步嗎?為了你的那份自尊,應酬時也拿腔拿調,面對邵雲輝也不冷不熱,要不是我生給你的這張臉,别人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你!”這話說的極為過分。餘江楓再也不管身份之别,他本來就是随心所欲的人,即使對面是木少傾的媽媽,他也要讨回這筆公道。卧室門剛拉開,木少傾帶着笑意和冷意的聲音便響起來。在這個溫暖的屋裡卻像零下冰涼。“你很得意吧,安排着我的人生,極盡謾罵和苛責,像是對待奴隸一樣要求我。你知道當初木藝來我們家時,我為什麼甯願挨打罰跪都要留下他嗎?”“因為你讨厭他,看見木藝你就會想起自己失敗的婚姻,所以我要把他留下來。”“時時刻刻折磨你,傷害你,讓你夜不能寐,卻為了木帆的遺囑而無法趕他出門。”那年木少傾隻有十五歲,卻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思,用冷眼旁觀的态度進行選擇,而這僅僅是因為,對木帆,對木藝,對顧漫雲的報複。她的心裡有創傷,曾經這樣想也無可厚非。餘江楓是可以理解和包容她的所有,隻是此時此刻,他想——如果木藝回家的時間沒有這麼巧,就好了。數九寒天的,木少傾披着一件白色短羽絨服,把花園小區上下翻了個遍,依舊沒能找到木藝。坐在長椅上,她滿腔悔過自責,腿都是軟的。如果知道木藝會在那時候回來,她是千不敢萬不敢說這種話的。餘江楓一言不發坐在她身邊,此時此刻,沉默的陪伴或許才最重要最可貴。他抱着她的肩膀,隻希望在冬夜中讓自己的女孩暖和些。“其實……我當初真是那樣想的,收留小藝是為了氣我媽,但是時間久了,我就真的把他當成唯一的親人了。”風像刀子一樣吹在臉上。她緊握着麻木的雙手,眼裡光芒黯淡,“這個家裡,我和他才是真的受害者,可是比起我的冷漠和刻薄,他就像個小太陽,會讨好我、安慰我、關心我,如果人生可以選擇,誰願意做一個私生子呢?”“我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我拿他去換取短暫的痛快。”晶瑩的淚珠在眼角緩緩墜下,每每回想起懷着惡毒心思的自己,木少傾都無法面對,尤其是木藝對他綻放最單純的笑容時。他說姐姐是他最親最親的人,是這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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