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不知道benua是不是将我揍了一頓,肉疼,但骨節筋絡卻十分地輕松,我換好衣服出去,benua依舊斜倚在櫃台抽煙,我向她緻謝後便出了店,因為肚子餓,就在附近的攤位上買炒米粉吃,等待的時候,看見她也出了店,估計是下班了,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看着她剛走了沒幾步,便被一個面色不善的大塊頭老外給糾纏上了,兩人在街上就開始了争執,老外不斷扯benua的包,等那人扯上benua的頭發的時候,我拎着手裡的米粉沖了過去,我掏出随身攜帶的防狼噴霧朝那大塊頭噴了幾下,第一次用沒有經驗,自己拉着benua跑路的時候也猛吸了一口,酸爽到眼淚鼻涕橫流,完全看不清路,後來是閉着眼睛打着噴嚏被benua拉着跑,等終于停下來的時候,我也有些緩了過來。手裡的米粉早被我甩飛了,benua請我又吃了頓,煮的細粉,吃飯的時候她問我怎麼會随身帶着防狼噴霧,我沒好意思說,因為有一天晚上,我走到一條黑巷子中,看到巷口幾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抄着一條大棍子向我走來,幾個黑影逆着光來勢洶洶地就這麼迎着我走過來,又去勢洶洶地越過走過去,他們手裡舉着的是島上随處可見的甘蔗,媽的月黑風高夜,這麼吃甘蔗簡直是要吓死人,榨汁不行嗎。我一個哈哈打過去,說這防狼噴霧是我從美國代購過來的警務人員專用的,上面一個大辣椒,我以為隻是普通的玩意,沒想到這麼來勁,效果可媲美生化武器,我送給了她。事實證明噴霧送給她才能充分發揮作用,因為那晚的沖突對于benua來說,并不是無意被我撞上的小概率事件,而是隔三差五就會發生,很多這種店的按摩師都會偷拿一些顧客的錢,專挑遊客下手,大部分挨了宰的遊客不想惹是生非,在島上也不會久留,就這麼讓她們有驚無險地一次次逃過去。我就這樣認識了benua,她白天在按摩店工作,晚上去西岸的一家叫fke的酒吧跳舞,經她介紹,我在那家酒吧做了調酒師,後來幹脆搬到了一起住,她住在按摩店附近一家鞋店的半地下室裡,房租便宜到可以忽略不計。于是大量的時間,我倆都混在一起,每晚七點多,我喜歡看着benua連下眼線也畫上,穿着露腰露腿的服裝在門外的把杆旁大跳豔舞,事實上,在我心目中這個門外的舞女郎,已經是一位藝術家了。benua曾帶我參加過一個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的傳統節日,穿着紅色的紗籠,跳了一場我從未見過的舞蹈給我看,原來女人的身體要這樣去彎,原來女人的身體要這樣去旋轉,和着音樂,她把自己化成一條流水,美的能将人擊垮,一場舞蹈何以能帶給人這樣巨大的美感,我甚至不知這美屬于舞蹈中的哪門哪派,可這一次的震驚就足夠了,她已經是藝術家了,一個将自己身體極緻利用與開發的藝術家,這樣的藝術家吊在門外的杆上不好好穿衣服也沒啥。偶爾也會有個别顧客十分挑剔,挑剔舞女郎們的花樣少,我堂堂一萬物之靈在你面前不着一物作蛇形,你竟然嫌我花樣少,去你媽的吧,我教benua她們用中文說,去你媽的吧。這世間被辜負的美太多了,看着門外的benua,我想,也許美就是用來被辜負的,都要被留在那裡,這樣才算完成了它,梵高的耳朵,楊玉環的馬嵬坡,美都在等着那一下,完美。我喜歡将開瓶器吊在腰上,我喜歡自己手上時時刻刻都有的檸檬的味道,我喜歡堆成山的玻璃杯子和鑿不完的冰淩塊子,喜歡姑娘們從内衣裡掏出來的有溫度又有弧度的買酒錢,喜歡那些趴倒在我的櫃台的小胡子貼在上嘴唇的人。這些趴倒在櫃台的人大多是因為不承認三件事,很明顯但扛死都不承認的三件事。一是有些人的父親有時候也會很懦弱,懦弱的很明顯。父親怎麼能懦弱呢,怎麼能憤憤不平呢,怎麼能調整呢,如果父親要調整的話,那麼關于全世界的認識都要調整調整了。于是這些不肯重新認識自己父親的人趴倒在我的櫃台前。二是有些人真的很孤單,孤單的很明顯。哪怕咧着嘴角對着我笑,笑得像johnlone一樣,整張臉也隻是寫着一個大大的lone,若有人對我露出這種笑,此人必為有父有母有兄有姊的荒人一個。于是這些有父有母有兄有姊的荒人趴倒在我的櫃台前。三是有些人從來不知道擁有什麼才會被愛。我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很明顯。其實,看着這麼多不同顔色的眼睛,喝下不同顔色的液體去麻醉自己的神經,我還是有點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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