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沂愕然間忘記了哭,看着鐘俊同牽住自己的手,十指相扣,指縫無間,潮熱的手掌貼合冰冷手心,牽引到鐘俊同的心髒處,隔着柔軟衣料貼在胸口。他又一次重複:“時沂,你不如殺了我。一把餐刀捅進去都比你這些話讓我好受一點。”18時沂簡直不忍心盯着鐘俊同的眼睛看,别開眼去,還是小聲說:“是我的問題是我不好”鐘俊同紅了眼睛,心是酸軟,嘴上卻一字一頓地說:“别這樣,時沂,你說,你要我怎麼樣?”時沂聽了這話,更加慌張。他能說出剛剛那番話,已經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可是剛剛一顆心漲到了極緻,一點英勇的快樂碎得徹底,現在全剩下對于把鐘俊同扯進自己消極情緒的無妄之災的懊悔。“不要,什麼都不要你做”鐘俊同被拒絕後愣住了,他悻悻地直過身體,慢慢躬下腰,用青筋暴漲的手撐住了自己的頭顱。他一遍又一遍用大拇指用力地擠壓自己發漲的太陽穴,腦袋已經全亂了。時沂本來是好好的,他幹淨,愛笑又溫柔,是他騙來的一隻潔白薄脆的蒙塵的玉盞。但是他不知道什麼就把他摔碎了。他不如什麼都不做,繼續做那個日日夜夜用黑眼珠窺探着玉盞的沉默的孩子。“時沂對不起”鐘俊同的聲音啞了,眼睛發紅,“我沒有想到,我會讓你這麼難過。我以為,我可以讓你開心一點。”時沂說錯了,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他搞砸了一切。可是鐘俊同實在不甘心,時沂還活生生地坐在他身邊五公分遠的地方,眼尾發紅,呼吸溫馴,一顆心還在跳動,他就不可能放棄。“時沂。”鐘俊同急不可耐地盯着時沂說,“你說的,這段關系取決于我。我不要結束!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們兩個已經因為擁抱和渴望把對方紮得鮮血淋漓。鐘俊同洞悉自己的狂妄和自私,他的心肝都黑了,一顆不夠鮮紅的心髒被掏出來,血淋淋地遞給時沂,懇求他的愛和陪伴。他知道自己在癡人說夢,但是或許,或許時沂會成全他的癡人說夢?“好的。”時沂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平淡哀傷地答應了。鐘俊同一把抱住他,有力的手臂圈住時沂單薄的背,手掌按在時沂細弱的脖頸上,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确認擁抱,确認存在,嘴裡喃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鐘俊同一刻也不敢松開他,甚至直接把他抱起來步行穿過人來人往的大廳,坐電梯回了房間。鐘俊同把他放倒在床上卻堵在床邊沒有離開,時沂的兩條腿還松松地挂在他的膝蓋上,伴随着鐘俊同脫衣服的動靜輕輕晃動。時沂平靜地躺在床上,看向右側牆壁一盞小小的米色玫瑰狀壁燈。他心裡想,好小好小的一朵玫瑰,為什麼會被釘在牆上呢?鐘俊同壓下來,腳壓住他的腳腕,手也順着時沂的手臂線條一路滑過去抓住他的手腕,輕輕壓在了枕頭上,他的臉蹭着時沂蒼白的面頰,呼吸淩亂地纏在一起,像是兩條被沖上岸的遊魚。“俊同,我生過你的氣。但是當我聽說你高燒不退,飛來看你的時候,我又心軟了。”時沂的聲音很溫和,跟往常好像沒什麼不一樣,甚至還輕輕笑出聲來,“你穿着藍色的細條紋睡衣,下巴上還沾着泡沫,頭發也有點亂糟糟的。你好可愛,所以我心軟了。”鐘俊同難受地閉起眼睛:“求你了,别再說了。”時沂果然不再說話。他永遠願意達成鐘俊同的願望。鐘俊同把手伸進時沂的毛衣裡,想要親手感受時沂的溫度。時沂被凍得渾身發抖,咬着嘴唇壓抑住呻吟。“嘶!”時沂實在忍不住了。鐘俊同吓了一條,把他的毛衣掀開,看到胸腹上半個手掌大小的紫色淤青,他愣了一下,手指撫摸着邊緣,顫聲問:“我弄的嗎?”時沂搖頭。是被電動車撞倒後留下來的。鐘俊同卻說:“算我弄的吧。讓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傷口。”時沂被一點點剝幹淨,在鐘俊同的眼神下忍不住蜷縮,卻又被按着手腳舒展開,像是一張被鋪平的揉皺了的白紙。時沂的手肘、膝蓋、腿根、肩胛骨和臀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和紅腫。白色器皿被暴力摔擲過,但是卻因為某種原因不願意粉碎。“全是我弄的。”鐘俊同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所有的傷口全都歸結于自己,他慘然一笑,“這就是我對你做的。”鐘俊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用手指和嘴唇撫慰,一邊遊移一邊輕聲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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