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從黑暗中醒來,一位死氣沉沉的婦人朝他發出要他安靜的噓聲,不斷地用手将他推倒,一次又一次地嘗試讓他躺平。一小潑水和一小塊冰涼的布片擦拭過他滾燙的肌膚,留下一片持續疼痛的麻癢。他感覺到外面有光(但是現在是何時,何日,何處?),然後他緩緩地恢複到能維持住意識,睜眼看到他傷痕累累的身體。他嘗試着移動雙腿,但是它們太過虛弱(隻是軟綿綿地在空中蹬了幾下),而他的右臂在他的全力掙紮下仍是一個沉重的負擔。然而他可以轉過頭去,将他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看到他那隻綁着厚厚的白繃帶的上臂。下面什麼都沒有,所有的肌肉和骨頭都被毫不留情的醫師拿着鋸子粗暴簡潔地截去了。在他在馬斯亞夫的大門前從馬上摔下來之前,馬利克就知道自己保不住這隻手臂了。他身後窮追不舍的軍隊來勢洶洶、不懷好意,讓他沒有時間恰當地處理傷口。每次那條止血帶松開後,鮮血就會源源不斷地從中流出,而後他甚至連重新綁好它的時間都沒有。在他的手指腫脹發黑之前,指尖泛起的灼燒感和疼痛感就讓他痛苦不堪。在他(糟糕地遮蓋着的)手臂上敞開的傷口中,模糊的血肉開始散發出腐肉的味道。他對此早已知曉,然而他仍帶着他的驕傲爬上那座山去見大導師。他的兄弟們和村民們凝固的面孔一路跟随着他。他的身體裡毫無疲倦,有的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念頭,那就是他會将寶物送還給大導師,并且告訴他阿泰爾是一個叛徒。然後他就可以躺進死亡的長河中,享受這迷惘一世無法賦予他的平靜。死亡并沒有找上門來,在診所的一間私人房間内,他被持續不退的高燒和截肢的痛苦(還有一遍又一遍不斷循環着的幻象,重複着他寶貝弟弟割開的咽喉和他蒼白的嘴唇吐出的那句快走)折磨着。——馬利克在那隻遊走在他右肩上的手留下的粗糙觸感中醒來。即使是最輕微的碰觸也在他的皮膚上留下如火灼燒般的痛感,他晃動着他的右手肘嘗試擺脫,即使是這個簡單的動作也讓他精疲力竭。他半張着嘴,疑惑地看到大導師的身影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裡。(一個幻象?一個夢?又或是許多個噩夢中的一個。)他伸出他的右手,顫抖的指尖觸碰到了用上等布料制成的屬于大導師的衣物,然後垂下了手。或許這是真的,大導師确實來看他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大導師的聲音穿過馬利克腦中半虛半實的濃霧對他這麼說道。他的聲音威嚴有力,但是卻詭異地回響着。“告訴我發生的一切。”馬利克的舌頭劃過他破裂的嘴唇,感覺像是一團粗糙的沙子。他的胸中空虛得沒有足夠的空氣讓他開口,但是他用(滿懷怨恨的、苦澀的)真相代替了空氣。他提到了阿泰爾對他的警告毫不在意、那四個警衛、還有那個嘲笑他們的人中巨人。“你做的很好,”大導師輕柔地說,“等你痊愈一些的時候,我會再來。”馬利克并不知道他是否離開了。他又重新陷入沉眠之中,在那些充滿了蠕動生物的噩夢中苦苦掙紮。——“我将他留給了你,”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從那麼遠的床邊窸窸窣窣地傳來,簡直就像一隻肮髒的爬蟲),“他對你犯下的罪孽深不可恕,如果你接受他的話,沒有人會對你的複仇指手畫腳。但是他還有其他的用處,不是嗎?”(誰?)“他那就是為了取悅男人的身體的愉悅用處。我知道你是怎麼看他的;我猜到了你不敢說出口的心裡話。我可以将他賜給你,來服侍你,來取悅你,而且他可以為你生下一個孩子——很多孩子。”(停頓了一下。)“現在沒有哪個父親會将他的oga孩子嫁給你的。你已經廢了,而你的家系将随你斷絕。這是你的忠誠赢回來的一個榮譽,這是你的最終成功換回的一個獎賞。”馬利克轉頭朝向聲源。他的眼睛半張着,而他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像是被什麼稠密粘黏的東西塞滿了。他的舌頭在嘴裡沉重得無法動彈,他感覺不到自己那具已經廢了的軀體。“他會在你的床上找到屬于他的位置,馬利克。這就是你一直以來所想的,不是嗎?”大導師的身影搖曳不停,忽現忽隐。他提出的那個誘人的條件在馬利克有限的意識中僵陷着,在他混沌的腦海中逐漸形成一個危險的念頭。他被那些詞句絆住了——他家系的終結。(他弟弟的死亡。)他搜腸刮肚地尋找合适的話語(任何話語),想從他收緊的喉嚨中擠出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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