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英東歎了一口氣,「上次剛提起錦繡,她就翻了臉。震哥,以後這種事,還請你自己去說。不要動不動就支使我,我才懶得cha手。」「是嗎?我還以為你巴不得天天往明珠那邊跑。」左震調侃他,眼睛卻遠遠看着錦繡。她在笑,拚命掩飾着羞怯和不安。化過妝的臉,再加上這種僵硬的笑容,簡直像戴了個假面具。但縱然如此,她的笑仍舊是那麼的美。如果說錦繡身上真的有什麼地方和别人不一樣,那就是她的笑。溫柔,純淨,充滿了信任,像個孩子似的沒有心機,卻令春風也為之沉醉。左震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會笑得那麼打動人心。難道她不懂,擺在她面前那條路,有多麼的骯髒和黑暗?對面男人的一隻肥手,在錦繡有腰背之間遊移,錦繡的笑簡直顫抖了起來。左震不禁皺了皺眉。「英東,不是說要和邢老闆談那塊跑馬場地皮的事嗎,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他突然之間,有點心煩意亂,不願意再置身于這間華美而奢靡的大廳裡,呼吸那種酒精和脂粉香混雜的空氣。「喂,急什麼?」向英東追上去,「說走就走!」其實和向英東一起去見邢老闆,并不是左震的原意。這陣子以來,向英東一直在積極籌建跑馬場,他和英租界領事湯瑪士很熟悉,取得經營權應該沒有問題,隻是關于地皮的事情還沒有敲定。眼下看好的那塊地皮,牽涉到廣東煙糙商邢老闆的部分産業。為了交涉這個問題,頗費了幾分周折,邢老闆不太願意出讓的原因,除了他嘴上說的私人理由之外,恐怕與沈金榮的私下較勁脫不了關系。沈金榮在上海是赫赫有名的地産商,尤其近幾年,風生水起一路暴發,勢力已經開始坐大,不容小觑。而且根據青幫的眼線,左震已經察覺到沉系勢力與浦東那邊的黑道關系有所挂鈎。多年前黑幫火并混戰的時候,青幫跟那邊幾個幫派曾有過幾次交鋒,不過都已經鎮壓下去了,當時青幫主事的還是左震的師父何從九。這些年來,還沒人敢擅越青幫的地界一步。隻是上海的局面日益混亂詭谲,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地裡左震已經可以隐隐嗅到暗流危險的氣息。單純隻是英東生意上的事,左震絕不會cha一腳。生意場上的你來我往、明槍暗箭,英東足可應付,除非他開口,左震犯不上跟着螳渾水。怕的隻是,台面上的較量,暗中還牽扯上背後江湖勢力的傾軋。在上海灘闖天下這麼多年,步步為營是左震以鮮血換來的經驗。越危險、越鎮靜,這是他一貫行事的風格。見面的地方就在獅子林。其實之所以約在晚上,又在酒店,就不意味着正式的談判,隻是互相多點接觸,多點溝通,以便掌握更好的契機,也可趁機試試邢老闆與沈金榮關系的深淺。好在,邢老闆雖說是廣東過來的一條過江龍,也深知這邊的情勢和規矩,對于向英東的招待可以算給足了面子。這一場酒宴,賓主盡歡,氣氛熱絡。隻是對于實質性的問題,邢老闆再三回避,向英東是點到為止,而左震則冷眼旁觀。看上去場面不知多麼熱鬧氣派,好象是多年老友,實則卻各站一邊,心思各異。宴終人散,已經是深夜時分。左震從酒店出來,唐海早吩咐司機開了車過來等在大門口。給他披上外套,唐海有點擔心地問:「二爺喝多了酒?」左震搖搖頭,其實今天晚上他喝得不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心裡有點堵,酒意竟有點上湧。「我自己走一走,你們不用跟着。」左震吸了一口夜裡沁涼的空氣,把翻湧的酒意壓了下去。他是真的想在夜晚的寒冷裡一個人靜一靜,這幾天一直忙個不停,晚晚應酬,歌舞嘈吵,燈紅酒綠,他實在已經覺得膩了。唐海愕然又有點為難地站在原地,想跟上去又不敢。都三更半夜了,二爺自個兒在外頭閑晃什麼啊?一絲隐約的樂聲在清冷的風裡飄過來。左震站住腳,有點意外地側耳傾聽,是某種笛子或箫奏出來的,十分婉轉低回。這裡正離獅子林後園不遠,他不知怎麼竟走到這邊來了。但據他所知,這園子裡也沒人住,怎麼會有這樣的樂聲呢?尋聲慢慢走過去,左震在獅子林後園的鐵門前停住腳步。那鐵門掩映在一大叢盛開的丁香花叢中,是鎖着的,周圍很暗,融在夜色裡,隻有淡淡的花香氤氲着。到了此處,已經聽得很清楚,是一支不知名的曲子,正從這園子裡傳出來。是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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