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中英文和阿拉伯數字連起來并不能讀通,顯然是密碼或暗語。
何升天的特長是行動和特檢,于破譯密碼卻是外行。
但隻要發現了線索,往下都好辦。
他随即向海州派發了一份加密急電,向毛人鳳報告這個激動人心的發現,要求聯系空軍,派專機載密碼專家來蒼南協助。
天明時分,何升天收到了海州回電,說已調派正在上海休假的“保密局”頭号密碼破譯專家夏長春專飛蒼南,協助“特行組”解決面臨的難題。
中午,夏長春飛抵蒼南。
這位專家果真是大忙人,他前腳抵達東海江水機場,剛剛登上空軍飛機,就接到局本部指令,讓他在完成蒼南這邊的破譯後,搭乘同一架飛機飛赴夢島,協助“保密局”建福站破譯一份中共地下情報組織的專用密碼。
軍機在蒼南落地,夏長春跟前去接站的何升天見面,寒暄幾句,得知何升天随身帶着那封密劄的照片,遂對何升天說:“既然如此,我就不去市區了,咱們就在機場找一間空辦公室把問題解決了就是。”
這似乎有點兒過于神乎其神了,何升天半信半疑,卻不敢表現出來。
他跟夏長春同在局本部工作,聽說過這人的脾氣超級古怪,而且此公并非“保密局”在編特工,而是高級編外雇員。
他長期在美國生活,抗戰勝利後次年,才辭去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職位回到國内。
原本是為安度晚年的,不料讓“保密局”和“二廳”得知,自然是争搶着禮聘,毛人鳳搶先一步,得以遂願。
據說事後鄭介民連電話都摔壞了。
夏長春果然了得,隻用了兩個小時,就把密劄給破譯了。
何升天終于弄明白了密劄的内容——
中共華東軍區情報部指派前來蒼南的那個諜報人員果然是“老爺”,他受命執行的這項行動代号“碎石”,其意不明。
之前,華東軍區情報部已密令其在蒼南的情報點調查“碎石行動”的工作對象,蒼南這邊的中共潛伏人員也已基本完成了調查。
就在這當兒,該情報點遭到“保密局”西江站的破壞,一人死亡,工作電台和備用電台均毀。
不過,該情報點的其他人員安然無恙,隻是暫時停止了工作。
華東軍區情報部在這封商業廣告上,使用暗語發出指令,命駐西江情報單位重新啟動之前已經停止的“碎石行動”。
指派專人與即将抵西江的“老爺”接頭,該同志臨時劃歸“老爺”領導,作為“老爺”的助手,協助執行“碎石行動”。
至于接頭地點、暗号等,密劄中并未顯示,隻說“啟用09備用接頭方式,來人屆時穿米黃色細帆布獵裝,手持上一天的《中央日報》。”
何升天、澤林兩人驅車離開機場,返回由其表弟、國民黨蒼南警備司令部偵緝大隊副大隊長章海洋為其安排的駐地--位于蒼南市内,萬壽宮附近廣潤門街上的一幢大宅院。
與“特行組”的四名特務牛大樹、白池飛、胡非凡、唐得快,
密議如何完成抓捕共黨特工“老爺”的“光榮使命”。
首先當然是要把那封已拆開的信函恢複原狀,讓郵電局蓋上當日的郵戳。
次日,按照郵局的正常運營程序,由毫不知情的當班郵差,把信件投遞到信封上寫明的地址百字街77号“吉安公寓”。
之前何升天向海州“保密局”本部發密電彙報情況、請求派遣破譯專家協助,等候回複的這段時間,已指令牛大樹等四特務調查百字街77号收信人的背景。
此人名叫胡慧娟,是個四十歲的富家遺孀,甯波人氏,大學期間嫁給一個宋姓蒼南籍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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