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這時,西邊長道上一個小厮快步跑了過來,因賀泠還住在賀府,他不喜下頭的人在家中稱他為“侯爺”,所以便還是稱“三公子”。
“何事。”
“夫人在西苑待客,叫您去蘭亭作陪呢。”
西苑有個湖,湖邊有一座亭子,取名為蘭亭。如今正是三月中旬,氣候最是宜人,在湖邊涼亭中閑坐,湖心微風一蕩,人霎時間便落個滿袖春風。
賀泠随小厮到蘭亭的時候,賀夫人已經不在亭中了,薊姨娘也不在,隻有黎二小姐并她的貼身丫鬟,兩人一前一後站在一隻小小的遊船上,黎二小姐含羞帶怯地朝他笑。
賀泠的腳步在蘭亭外停下,遙遙看着遊船上的兩個人。
黎小姐見他停下步子,笑容略微收了收,朝他婀娜多姿地行了一個禮:“侯爺。”
“黎二小姐。”賀泠站得遠遠的,語調和他面無表情的臉色一樣,莫名有些冷。
黎小姐不知為何臉上燙了燙,過了一會兒才又出聲:“賀夫人說春來湖上景色極好,不知……侯爺可願同賞?”
按理說賀夫人事先交代過要作陪,那麼無論出于禮數還是孝道,他都不應該拒絕。可這會兒他雕像一般矗立在岸邊,一動不動,對黎小姐的邀請充耳不聞。
黎小姐有些尴尬,她急忙上前一步,正想說些什麼,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腳下突然一滑,連一聲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來,整個人就“撲通”一聲,一頭栽進了水裡。
丫鬟一下子叫出聲:“小姐!快來人,救人啊!”
*
自打賀泠去年去了蒼溪山,姜娆再也沒出過宮,不是她不想,而是皇後下了狠心,堅決不準她再湊到賀家人跟前去了。
賀泠從北境回來這兩天,她還一次都沒見到過人,也不知道他受傷了沒,黑了還是瘦了。
紅葉進門的時候,姜娆正撐着腦袋對着敞開的大門發呆。
紅葉往門口一站,擋住了大半的天光,兜頭給發呆的人罩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公主,有個關于定遠侯的消息,公主聽不聽。”
姜娆眯了眯眼,對着面前背光的黑影子,猛然回神似的直起身,飛快點了點頭:“聽聽聽!什麼消息?”
紅葉邊往裡走,邊道:“聽說昨個兒黎家那位小姐和她的姨娘又到賀府去了,結果不知怎麼在賀府意外落了水……”
她說到這裡故意停下,看姜娆的表情,姜娆果然一下子繃緊了面色,直直看着她。
紅葉露出一點滿意的神色,續道:“落水不稀奇,公主不是之前跳進虞湖救了六皇子,還是侯爺抱回來的嗎?”她扯去了别處,看姜娆矚着她無聲催促,她趕忙又扯回來,“不過那個黎二小姐就沒公主您那麼好的福氣了,據說她落水的時候定遠侯就在旁邊,結果愣是沒下去救人,公主你說好笑不好——”
紅葉心道黎小姐怎麼會這麼巧也落水,先把人往壞處想了,這會兒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被姜娆睨了一眼,她才忙打住了話頭,收斂了神色。
姜娆問:“那位黎小姐可要緊?”
紅葉站直身子,搖搖頭:“被及時救了起來,不打緊。”
姜娆點點頭,松了口氣的同時,眉眼輕彎了彎,到底還是有幾分高興的。
她高興的時候沒想到,賀泠正在存嚴堂受罰。
賀巍洲親自掌刑,賀泠挨了五十鞭,整個後背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額上冷汗涔涔,可他的脊背卻不曾彎過一分。
“你可知錯!”
“我何錯之有。”
見賀泠拒不認錯,賀巍洲揚了鞭子,可看着賀泠後背一片慘不忍睹,又不忍揮下去,終于無力地垂下手去:“賀家數代忠直,何曾出過你這樣見死不救之人,若黎二姑娘有什麼好歹,你這輩子良心能安穩嗎?”
賀泠神色不動,聲氣兒因為後背密密麻麻的疼有些虛脫:“她不會死。”笃定說完,他又語氣陰沉地接了一句,“她為何會落水,她自己清楚。”
賀巍洲目光一閃。
他隻娶了秋英楠一人,賀家後宅素來清淨,但這并不代表他對那些龌龊手段一無所知。
賀巍洲閉了閉眼:“黎家二姑娘不是這樣的人。”
賀泠對此并不辯駁,他沒說話,因為誰是什麼樣的人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都并不妨礙他做這樣的選擇。
賀巍洲心知黎家的女兒做不出算計賀泠的事,但那個薊姨娘卻未必,但見賀泠對此漠不關心,便知他心裡明白,卻根本不在意。
好半晌,賀巍洲才又出聲:“黎二姑娘是個好姑娘,你不妨——”
“父親。”賀泠打斷他,“就事論事,若該罰的罰過了,我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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