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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第1頁)

“七哥,我受不了了。這日子沒法過了,他可以對母後下手,很快就會對我下手。”阮丹青抓着他的手不住顫抖。“阿濃,要堅強,你是太子,不能垮。”阮丹平握着他的肩,蹲下身,看着他雙眼。“七哥,我這太子,又有什麼意思?”“有意思沒意思,你都是當仁不讓的太子。不要忘記我們那些死去的流放的兄弟,你是我們的希望。要堅持下去。”“他不會放過我,他遲早要除掉我。這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已經過了三年了,我受夠了,受夠了!”阮丹青簌簌發抖,急急說道。七哥歎了口氣,一把摟緊阮丹青。“有我在,阿濃你别怕,還有我在。我會保護你。”他說。阮丹青也抱緊他。這世上,就隻剩下七哥了。可是七哥能在多久?他們這些先皇之子,到底都是那人的肉中刺眼中釘,能容的下阮丹青們哪一個?先是五哥,再是四哥,這還是明面上的,編排個謀逆之罪,一杯毒酒,一條白绫,了結在各自府第。還有暴亡而死的六哥,出征戰死的九歌。還有被流放的大哥,聽說在黔州得了病,生死未知。還有死在流放路上的十一弟,他那麼小,才十二歲,他哪裡知道什麼大逆不道?還有嫁了人被牽連的二姐姐,一家都被流放三千裡。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三年過去,這皇宮裡,這京城裡,先皇的血脈隻剩下他和七哥,還有尚在襁褓的十五弟三個人了。他是個廢物,七哥出身低微,十五弟年紀太小。今上的如意算盤,昭然若是,連隐瞞都不屑。待到他除盡朝堂所有逆反勢力,他們這三個隻怕也難逃毒手。他死不足惜,隻是七哥和十五弟,很無辜。七哥的母親是個宮人,生前是侍奉他母親的粗使丫頭。先皇酒醉,一宿歡好之後有了七哥。自己母親不是個善茬,但到底念在這宮人低微卑劣,人也老實本分,一念之仁,留下了她母子兩條命。生下七哥後,先皇也沒有冊封他的母親。她依然隻是母親長春宮裡的一個無名宮人。他母親侍奉着他的母親,他侍奉着他。母子兩人在長春宮裡,日子過的并不比其他下人好多少。那時候他很不懂事,隻覺得七哥就和那些内侍宮人差不多,天生就是伺候人的。他小的時候很嬌慣,仗着先皇和母後的寵愛,别說長春宮裡橫行霸道,就是真個後宮裡,也是數得上的小霸王。七哥那時候沒少受他欺負,可七哥從不怨,一如既往的對他好。等後來他年紀長了,讀書了,受了教化,方才醒悟。那是七哥,論輩分是兄長,他當尊敬他。長幼有序,他不能亂了綱常。後來七哥也大了,先皇賜了他府第,讓他搬出了長春宮。念在他母子二人這十年來的恪守盡職,母後恩準了七哥的母親出宮,和七哥一起住。母後這一生,在後宮裡争鬥,是個人盡皆知的狠角色。唯一能從她手裡善終的也隻有七哥母子,這一念為善,到頭來竟是為他積了陰德。這三年來,若不是七哥勸慰着,照顧着,扶持着,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能走過來。當年先皇還在的時候,大哥,四哥,五哥,為個太子之位明争暗鬥,一家兄弟搞的你死阮丹青活的。争,争,争,争到如今确實這麼個結果。大哥,四哥,五哥都比他能幹,學識,武藝皆在他之上。可到頭來确實他這個廢物最後竟然當成了太子。可成了太子又如何?要知道這太子是天底下最難辦的差事。做的好,是你本分。做不好,是你的罪孽。更何況,他為太子,而當朝天子,卻不是他的父皇,而是皇叔。何其尴尬,何其可笑,何其荒唐,何其。。。。。。兇險!這樣朝夕不保,提心吊膽,不知來日的日子,哪個要過,哪個拿去就是了。可有時回頭想想,倘若他今日不是太子,隻怕下場早已經是鸠殺或者流放。他何其不幸又何其幸運,被今上選中,保住一條性命,當個傀儡使喚。真是成因他是個廢物,敗也因他是個廢物。4 他是晉王長春宮裡法事辦了十來天後,禮官擇了良辰吉日,為母後發喪。扶棺戴孝的是七哥,今上昨晚一道手敕,将阮丹青留在東宮。說是因他連日來操勞傷心,怕他身體吃不消,其實是不給他任何出皇城的機會,防止任何可疑的閑雜人等靠近他。這昭然所示的提防之心,就像把高懸在他頭頂的鋼刀,真不知何時,今上就會取了他性命。阮丹青站在東宮最高處,拂風樓上,眺望着母後浩浩蕩蕩的出殡大隊。這就是皇宮,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骨肉分離,生離死别,都由不得自己決定。“殿下,風大,小心身體。”喜順在身後輕聲勸慰。他無聲歎氣,轉身無奈下樓。回寝殿的途中,路過議事殿,停了停。殿裡面人才濟濟一堂,就時事,就朝政議論紛紛,各抒己見,高談闊論。晉王坐在上首,俨然他才是貨真價實的太子。察覺到有人在看,他轉頭看到窗外廊下站立的阮丹青。那消瘦的身體挺的筆直,蒼白的臉上總是一副高傲的神态,好似他能憑這單薄模樣抵擋一切風雨。實在可笑的很,他不知道他那雙眼眸早已經出賣了自己。不過是條可憐喪家犬,卻還要在這狼堆裡死撐活熬,也真為難這窩囊廢了。他一直以為這家夥撐不了多少日子,卻沒想到三年過去了。這淡薄瘦弱的家夥還是搖搖晃晃的一路撐了過來。他知道父皇對這窩囊廢頗有好感,說起來也是父皇從小看大的孩子。隻是不成才就是不成才,就算成才又如何,不是親生的兒子,父皇哪裡肯真拿他貼心。他不過是父皇設立的一個傀儡,擺設而已。說起來父皇最喜歡,最貼心的還是自己。隻是他真不知道,這窩囊廢父皇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廢。三年了,他等的真有些心急起來。這窩囊廢看在眼裡,是一天比一天厭憎。意随心動,阮芳庭雙眸一眯,流露殺機。阮丹青站在廊下,一言不發。“拜見太子殿下。”裡面的人到底還認得阮丹青是誰,紛紛俯首叩拜。太子,這太子他還能做幾時。阮芳庭嘴角動了動,不屑冷冷一哼,但最終也還是裝模作樣的跟着俯首叩拜。阮丹青冷冷一笑,轉身就走。他知道阮芳庭心裡想的是什麼,他眼神裡的殺機,已然到了不屑掩藏的地步。這人憎惡他,憎惡他擋在他前往太子之位的路上。可他這太子,是他父親冊封的。要廢也隻能是今上來廢,所以怨不得他賴在位子上不走。這太子之位,他是被人趕鴨子上架而已。待到今上一紙手敕下來,他絕不會再多待一刻。到時候自然是他阮芳庭稱心如意之時。而于他,恐怕就是大限來臨之時。冷冷輕歎,他轉回頭,昂首朝前走。“殿下留步。”阮芳庭在裡面叫了一聲。他停下腳步,頭都懶的回。“去,把我的披風拿來。”阮芳庭追到廊下,停在他身後。“是。”廊下伺候着的内侍急忙跑到議事殿裡取了他的披風來,雙手奉上。他一把扯過,用手抖開,罩在阮丹青肩頭。“這幾天風大,殿下怎麼隻穿這麼點衣服就出來吹風。萬一受了涼,傷了身子,阮丹青在陛下面前可擔待不起。”他悠悠說道,語氣很是體貼誠懇。他貼到阮丹青背後,頭低垂,湊在他額邊,手撫摸着他的肩。這三年到也真為難這窩囊廢了,一年瘦過一年,如今都快隻剩下一把骨頭了。看來是撐不了多久的了,他心頭一陣惡意,但手卻越發溫柔起來、一陣惡心從心裡泛起,阮丹青伸手推開他。阮芳庭後退一步,似被他大力推開,扶住廊下的柱子才穩住身形。裝模作樣!卑鄙無恥!阮丹青瞪他,手恨恨一揮,披風從肩頭滑落,掉在地上。“殿下!”喜順輕喚阮丹青一聲,神色擔憂。太子殿下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脾氣他是再熟悉不過的。當年先皇和太妃對這個寶貝孩子萬分驕縱,受不得半點委屈。可如今早已經不是往日,坐天下的由哥哥換成了弟弟,這朝堂裡先皇的勢力早已經被今上砍的七零八落,不成氣候。如今太子不過是個挂名而已,東宮的實權是掌握在晉王手裡。晉王是一貫看不起太子,不待見太子。自打三年前來到東宮,就處處欺淩太子,羞辱太子。太子從小就沒受過委屈,對人心險惡也渾然不知,三年來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氣。東宮裡都是今上和晉王的爪牙,太子殿下的日子其實過的很不好。不幸中的萬幸,許是念在小時候的情分,今上對太子還算上心,禮遇。這日子才算将就着撐過了三年。三年了,晉王看太子的眼神,是越來越兇險。三年了,晉王等了三年,忍耐了三年。恐怕是要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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