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閉上眼,耳邊就聽見鐘慕期與她說過的話,一會兒是“表哥給你做主”,一會兒是“那就不要穿了”,兩句話反反複複響在腦子裡,吵得她靜不下心。
不過也幸好她睡得晚了,趕上孟梯讓人送藥過來,不用再在睡夢中被人喂藥。
那一碗藥還沒端近,李輕婵就聞見了苦味,這幾年她喝的藥多了,倒是不怕苦,隻是藥還很燙,要涼一涼。
趁着等藥涼的時間,飛鸢拿了一包蜜餞遞給她。
李輕婵接過來,跟她道謝。雖不怕苦,但能不苦也是好的啊。
飛鸢搖頭,嗓音打着彎道:“是世子讓買的,說小姐小時候怕苦,喝藥可是要人家拿糖哄着的——”
李輕婵羞紅了臉,抓着那包蜜餞捏了會兒,然後小聲嘟囔了一聲:“我哪有……”
她是不肯承認的,鐘慕期說的那都是好早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她都是大姑娘了,哪裡還用得着人哄。
“那好吧。”飛鸢歎口氣,把油紙包從她手裡拿走,随手放到遠一點的桌角,道,“世子說了,小姐現在若是不怕苦了,那就直接喝藥。”
李輕婵微微張着嘴巴,好一會兒沒合上,看看那包蜜餞,看看飛鸢,最後輕聲嘀咕道:“不吃就不吃。”
藥涼得快,遞到嘴邊時,李輕婵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怕苦,特意飲了一大口。
苦澀的味道盈滿整個嘴巴,她面不改色地咽下,瞟了飛鸢一眼,故意道:“一點都不苦。”
“哦。”飛鸢淡漠應聲。
可是第二口飲下,李輕婵開始覺得難過,她想起了馮娴。
她小時候身子好,很少生病,但是隻要生病了,就格外鬧騰。
睡覺要人摟着,喝藥要被抱在懷裡一口糖水一口藥的喂,不管什麼時候身邊都不能離了人,不然就嚎啕大哭,哭起來還特别難哄。
有一回馮娴就去關個窗的功夫沒讓她看見,她就哭号了半天,鬧得滿府不得安甯,連隔壁人家都聽到了響動,過來問這是怎麼了。
明明是同一碗藥,李輕婵卻覺得嘴巴裡的藥越來越苦,第三口的時候,徹底咽不下去了。
她捧着藥碗看向桌角放着的油紙包,方才她朝裡面看了一眼的,裡面的蜜餞裹着厚厚的糖漬,看着可甜了。
李輕婵小心翼翼地朝飛鸢看了一眼,她正在整理明日要穿的衣服,沒注意這邊。
“本來就是表哥買給我的。”她在心底這麼念叨一句,悄悄放下了藥碗,左手貼着桌面一點一點往蜜餞那邊爬。
手指尖碰到油紙包時,發出一聲輕響,李輕婵心虛地僵住身子,朝飛鸢瞟去,見她沒什麼反應,松了口氣将油紙包拿了過來。
就在她偷摸捏起一顆蜜餞時,聽見有人道:“不可以。”
李輕婵一驚,扭頭看見飛鸢不知何時已到了她身旁,一本正經道:“世子說了,小姐不怕苦就不能吃。”
橙黃的蜜餞正在手中捏着,被人逮了個正着的李輕婵滿面尴尬,她應該把蜜餞放回去的,可上面的糖衣黏黏的,讓她松不開手。
捧着油紙包的手微微緊了緊,發出些細微的聲響,李輕婵咬了咬下唇,眼一閉,頂着個大紅臉羞恥道:“那我現在又怕苦了。”
飛鸢眨眼間換了個表情,聲音帶笑道:“那就吃吧,反正本來就給小姐的。”
李輕婵被她笑得手腳沒處放,手中的蜜餞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最後飛鸢去了外面,她才捏着蜜餞小口吃了,甜滋滋的,一口蜜餞一口藥,等飛鸢回來,桌上隻剩下一個空藥碗和半包蜜餞了。
李輕婵重新洗漱了,聽見外面起了風聲,忍不住問:“表哥去哪了啊?怎麼還沒有回來?”
“可能有事吧。”飛鸢最近都跟着李輕婵了,也不清楚,見李輕婵遲遲不睡,提醒道,“小姐快睡吧,明日不是還要出去嗎?小心打不起精神。”
大概是因為喝了藥,或者是因為時候真的晚了,躺下後沒一會兒,李輕婵就睡着了。
自然也就沒見着夜裡過來看望她的人。
“小姐先前臉紅得厲害,不過洗完澡就好了,應當不是起了熱。蜜餞也吃了,就是今日睡得晚了些。”飛鸢一一彙報。
鐘慕期點頭,然後推門進屋。
屋内未點燈,隻有微微的月色從緊閉的窗子映進來,他悄然無聲地到了裡間,掀開紗帳坐在了床邊。
炭火很旺,屋子裡暖烘烘的,床上李輕婵錦被蓋到胸前,正酣睡着,被摸了臉也沒反應。
修長手指從她眼角仔細撫到下颌,滑落到了她纖柔的脖頸,再往下,停在雪白中衣的衣襟交叉口處出不動了。
中衣柔軟,隻有薄薄一層,透着姑娘家身上的溫熱,像是化為絲線一樣纏繞着鐘慕期,引着他把手指往下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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