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湊上前來的時候,男人正好把“那就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嗷~原”這一句唱破了音,于是他順理成章地将自己的“發揮失常”怪罪到了男孩的身上,不耐煩地、甚至像是驅趕蒼蠅一般,一巴掌将他揮開。
這一巴掌擦着男孩的臉頰掃過,像是當衆給了他一記耳光。
男孩對比并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他表情空洞麻木地直起身子,繼續走向下一位客人,似乎對此已經司空見慣。
最後,他來到郁铎面前,按照服務标準矮下身子,将琳琅滿目的水果捧到他的面前。
直到這個時候,郁铎才有機會好好端詳他的臉,這孩子的鼻梁很高,五官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精巧,比起大門外依次排開的那十二尊女神像也不遜色。
可惜了這堂堂樣貌,已經被社會糟踐得沒了精神氣,郁铎心裡不免有些可惜。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可笑,他自己活得也算潦草,又有什麼資格去同情别人。
郁铎看着男孩,拿起牙簽,紮起一顆聖女果。
直到服務完郁铎這最後一位客人,男孩才将果盤放置在茶幾上,一路倒退着出了包間。
不能把背影留給尊貴的客人,也是這裡的服務準則之一。
郁铎收回視線,看向大屏幕前引吭高歌的男人。男人遭遇了《青藏高原》的滑鐵盧後,又點了一首調子相對和緩的歌。
不久前那個男孩的遭遇還曆曆在目,待一曲終了,郁铎才上前說道:“力哥,嫂子讓我來接你回去。”
下一首歌的前奏響起,男人一把摟過陪在他身邊的卷發女人,重重地在她的紅唇上親了一口,這才扭頭問郁铎:“什麼?”
郁铎的眉頭微微蹙起,他最煩和醉鬼打交道,此時隐隐開始有些不耐煩。
“嫂子說…”但在社會上摸爬,不是誰都有資格表達自己的喜惡的。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将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來得正好。”男人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這個叫陳力的男人顯然不在意郁铎在說些什麼,更不在乎郁铎口中的這位“嫂子”說了什麼。
他将鑰匙扔進郁铎的懷裡,對他說道:“開車送我去金碧輝煌大酒店。”
言下之意,就是他今晚要帶身邊的這位公主出台。
鑰匙砸在胸口微微生疼,郁铎接下鑰匙,沒有再多話。他十六歲就出來跟着陳力讨生活,在他身邊見慣了男男女女之間的這點腌臜事。
陳力帶着女人剛坐上後排,兩人就開始動手動腳烈火幹柴。郁铎目不斜視地開着車,耳邊時不時響起嬌媚的咛叮。
幸好這家金碧輝煌大酒店離羅馬夜總會不遠,郁铎剛踩下半腳油門,就到達了目的地,不然這兩個人怕是會直接當着郁铎的面,直接在車裡辦起事來。
“力哥,到了。”郁铎拉起手刹,看了眼後視鏡。
女人注意到了郁铎的目光,唇邊漾起了一抹多情的笑意。下車前,她微微撩高裙擺,對着後視鏡裡的郁铎抛了個眉眼,顯然是把郁铎當成了潛在客戶。
不過她的這個媚眼約等于抛給了瞎子,女人攙扶着陳力剛剛下車,身後的那輛皮卡一下子蹿出了老遠。
車子沒開出多遠,郁铎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不用看也知道,電話是陳力的老婆打來的。
“陳力呢?”果不其然,郁铎剛接通電話,一道尖刻的女聲從聽筒裡傳來。
“力哥今晚沒有回來。”郁铎拿遠了手機,在屏幕上一陣輕點,打開了公放。這台國産智能機是他今天剛剛花了一千五百塊錢買的,在這之前,他一直用的是一台老款諾基亞。
諾基亞防水耐摔掉電慢,再适合他不過,若不是前些天他用彩信給材料商發材料清單對方收不到,他不會花這筆冤枉錢。
最了解陳力的,莫過于他的老婆,郁铎尚未透露什麼細節,電話裡的女人立刻敏銳地質問道:“他又去睡女人了是吧?”
郁铎沒有回答。
陳力雖是羅馬夜總會的常客,但他不過是一個水電班組的工頭,并不是揮金如土的有錢人。
陳力裡帶着小十個工人,常年輾轉在各個工地裡接點小活兒,郁铎則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工,這種學徒制的關系裡,徒弟首先要維護的,就是師傅的利益。
郁铎的沉默已經給了女人答案,女人在電話裡給郁铎下了最後通牒:“我告訴你郁铎,你今晚沒能把他帶回來,剩下的半個月的工資就别想拿了!”
說完,她未等郁铎回答,就怒氣沖沖地摔掉了電話。
郁铎此人面上忽冷忽熱,但心是冷了個十成十,從不摻合别人的事。陳力是賭是嫖,是夫妻關系惡化還是家庭破裂,他都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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