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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幫你辭職了。&rdo;遲小多說。&ldo;嗯。&rdo;項誠冷淡地答道。遲小多翻過手冊，卻對這樣的情況束手無策，連驅委也沒有關于九尾天狐的資料。這種夢境似的引導，毫無解除方法，項誠隻會在夢裡想起許多小時候的事，這些事情又是真實存在的。&ldo;你會不舒服嗎。&rdo;遲小多說：&ldo;你可能中了他的幻惑之術。&rdo;&ldo;我沒有。&rdo;項誠說：&ldo;夢裡的事都是真的。&rdo;遲小多說：&ldo;這種幻惑，就是把你過往的回憶不斷地翻出……&rdo;&ldo;我沒有。&rdo;項誠說。&ldo;好的。&rdo;遲小多想了想，說：&ldo;不管怎麼樣，胡新陽的事情，你先暫時放着，不要再睡覺了，也不要再想它的事。&rdo;遲小多心想項誠隻是普通的發燒嗎，這個病是因為九尾天狐得的？他試了試項誠的額頭，根據他的知識，狐妖的力量隻會攻陷人的内心，并不會讓人生病。項誠應該隻是被狐妖攻擊之後心神震蕩，導緻外感風寒。狐妖的力量作用于夢境，雖然最開始一刹那的幻惑術被遲小多強行攔截了，後續卻多少還有影響。現在最關鍵的，是暫時不要睡，要讓他清醒，并且在清醒狀态下解決大部分的心結，才能再次入睡。&ldo;你喝一點提神的咖啡。&rdo;遲小多泡了杯咖啡給項誠喝。遲小多觀察了他一會，也無法确認他是否做過夢。如果他一睡覺就做夢的話就麻煩了，胡新陽的幻力已經超越了所有他所知的妖怪的力量，令他頗有點束手無策的感覺。要隔絕這種幻力，隻有兩條路走，一：殺掉九尾天狐，得去找組織想辦法。二：說不定心燈能驅散掉這種力量。&ldo;我覺得。&rdo;遲小多試探地問項誠：&ldo;項誠？&rdo;&ldo;什麼？&rdo;項誠正在走神，擡頭看了眼遲小多。遲小多說：&ldo;去驅委嗎？我覺得需要通知他們九尾天狐的事，否則一旦被偷襲，會很麻煩。&rdo;&ldo;你去吧。&rdo;項誠答道：&ldo;我還有點事，得出去一趟。&rdo;&ldo;去哪裡？&rdo;遲小多看了眼牆上的挂鐘，下午三點半。項誠還在想事，随口道：&ldo;你不管了。&rdo;遲小多隻得又坐下來。&ldo;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rdo;遲小多有點郁悶外加煩躁，說：&ldo;項誠，聊聊你的過去，可以嗎？&rdo;項誠抽着煙，不說話，遲小多說：&ldo;從我們在一起第一天開始，我就對你一點也不了解。你從來不向我提過去的事……很少。隻說過一次，是那次我們在火車上，去北京的時候。&rdo;項誠平靜地說：&ldo;我愛你，你也愛我，别的很重要？&rdo;遲小多看着項誠，覺得他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在會所裡英俊的項誠，一身高級西服，帥氣時尚的項誠，穿着破舊民工迷彩服，背着一個編制袋的項誠。在北京與他靠在一起看電影的項誠……他從未遭遇過這樣的愛情，也從未想過，在一起之後他們需要變得如何。但不管怎麼樣，他知道現在也許是他們共同面對的，最大的難關之一，就像從前在書上讀到過的無數個小故事一樣，人和人相愛，需要一起去克服所有的困難，才能走到天長地久。&ldo;我……以前，是這樣想的。&rdo;遲小多艱難地選擇措辭，說：&ldo;我不太喜歡别人來盤問我的過去，畢竟我爸媽……嗯，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是怎麼樣的，所以我從來不打聽朋友的過往。如果願意對我說，自然會開口提起。&rdo;&ldo;可是我愛你，我覺得你碰到了困難，所以我希望知道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rdo;遲小多說：&ldo;說出來，我們一起承擔。&rdo;&ldo;你不懂的。&rdo;項誠說：&ldo;你不要知道，如果你在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永遠不會和我在一起。&rdo;&ldo;你一直想給你媽媽報仇，是這樣嗎？&rdo;遲小多突然說。項誠看了遲小多一眼，按滅了煙蒂。幾乎有那麼一瞬間，遲小多覺得他終于看到了真正的項誠。&ldo;是的。&rdo;項誠說。&ldo;謝謝你告訴我這句話。&rdo;遲小多說：&ldo;我相信你，可是……&rdo;&ldo;陳朗告訴了你什麼？&rdo;項誠突然說。遲小多：&ldo;……&rdo;一個多月前，項誠站在安檢口回頭看。陳朗抱着遲小多，和陳真遠遠地看他，陳朗馬上别過了目光，繼而朝遲小多用手指說了一些話。項誠又道：&ldo;所有的人都讓你提防我，是不是？陳真甚至反複盤問你，想知道我平時的表現，否則他為什麼讓你住到他家裡去？&rdo;遲小多的心裡突然一下就憤怒起來，但他接着又意識到，項誠這麼說，也許隻是受到了狐妖的影響，不是他的本意。&ldo;怎麼可能？&rdo;遲小多認真地說：&ldo;在認識你之前，我甚至還不知道陳真是誰呢，我們從來沒有讨論過你，小朗也沒有，他隻是讓我注意你的心魔，讓我陪伴你，讓我們好好地過，我知道你想報仇，不要被九尾天狐的力量影響，項誠。&rdo;&ldo;我沒有！&rdo;項誠眉頭深鎖，說：&ldo;他們殺了我的母親，你沒看到我的夢境麼？！你進入過我的夢境，你提着一盞燈，站在江心的木筏上，你都看見了！&rdo;項誠顯然非常生氣，氣息急促，說：&ldo;我爸爸用我當誘餌，讓我的媽媽回來，周茂國帶隊，整個驅委的人都來了，他們殺了她，是我害死了她……&rdo;&ldo;為什麼？&rdo;遲小多說：&ldo;那一次也是你的夢嗎？可是我隻是看到了一點，隻有一點，我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我相信一定不是你想的這樣，因為胡新陽也試圖影響過我，他在撒謊！&rdo;&ldo;他隐瞞了很多事，他隻是向你展現了你所不知道的那一幕，他的幻惑之術欺騙了你。你知道為什麼你的爸爸和媽媽……&rdo;&ldo;我怎麼知道？&rdo;項誠反問道：&ldo;我怎麼知道？！因為她是妖！這就是她的原罪！&rdo;&ldo;你冷靜點，項誠。&rdo;遲小多覺得項誠的表情忽然有點猙獰，他無法判斷現在的項誠所說是他真正的所想，還是被胡新陽控制了精神。然而他隐隐約約也懷疑到，自己雖然抵禦了胡新陽的控制之力，被那隻強大的妖怪潛入了夢境後，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一點影響。否則他現在不會和項誠談這樣的問題，他以前對項誠是毫無保留的相信，也許在最開始時，他反對驅委，遲小多也會站在他這一邊。但現在不是，現在的項誠隻是受到了控制，他的行為是反常的。&ldo;冷靜點。&rdo;遲小多說：&ldo;我愛你，項誠，我是愛你的，我絕對不會背叛你。&rdo;項誠漸漸平息下來，說：&ldo;對不起，小多，我也愛你，我想到夢裡的那些事，我就控制不住。&rdo;&ldo;我知道你愛我。&rdo;遲小多挪開椅子，過去坐到項誠的身邊，拉起他的手臂，讓他摟着自己，兩人沉默片刻，項誠的眼裡帶着淚水。&ldo;你想怎麼樣？&rdo;遲小多說。&ldo;取回我的東西。&rdo;項誠平靜地說：&ldo;然後報仇，誰參與了當年巴山的行動，都要用命來償還。&rdo;遲小多的那感覺又回來了，項誠就像被九尾天狐洗腦了一樣，他的腦海中又響起了胡新陽的那句話‐‐‐‐&ldo;打個賭如何？賭我能不能從你身邊帶走巴蛇。你有龍瞳，巴蛇可沒有。&rdo;遲小多小心地說：&ldo;項誠，如果，我隻是作一個假設，萬一那年的悲劇，驅委也是迫不得已呢？&rdo;項誠深吸一口氣，全身都在顫抖，遲小多馬上說：&ldo;不管是不是，哪怕你想報仇，我們都必須先查出當年的真相，不是九尾天狐告訴你的，有所保留的真相，而是我們自己通過調查，得出的真……&rdo;&ldo;我就知道你和他們是一夥的！&rdo;項誠怒吼道。遲小多馬上站了起來，要躲開項誠，本能的反應告訴他，項誠也許會把東西掃到地上去，或者用煙灰缸砸他。然而項誠沒有，隻是看着遲小多。&ldo;你第一次這樣吼我。&rdo;遲小多看着項誠。項誠閉上眼睛，長歎一聲，拇指和中指揉了揉自己的眉毛。&ldo;我會一直陪着你。&rdo;遲小多說：&ldo;如果這件事到了最後，我們必須站在驅委的對立面，我也不會離開你。&rdo;項誠說：&ldo;我和驅委本來就是對立面，我是妖，你們是人，你不懂的，你在他們眼裡，你犯再多的錯，你都是他們自己人，除非到了迫不得已，大家都會原諒你，寬容你，我哪怕什麼都不做，站在那裡，所有的人類都會猜忌我，提防我……&rdo;窗外響起了輕輕的叩擊聲，思歸回來了，遲小多忙起身把它放進來。&ldo;找到了嗎？&rdo;遲小多問。思歸進來後先是飛向餐桌，側過頭看着項誠，項誠警覺地擡起手，防備思歸，思歸退後幾步，再次飛了起來，停在遲小多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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