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複看着房間内三人模樣,一嚴肅老者,一宮裙婦人,還有一個缺了一隻耳的陰翳頭駝。
“争龍道?”蘇複哂笑:“怎麼,不是你們叫我來的,我這個少主你們都不認識了?”
宮裙美婦并不掩飾自己的懷疑,她對着蘇複細細打量着,好似在重新認識一個人似的。
“的确是不認識了,若不是我們一直在看着你,我們真以為你隻是長着和我們少主一副面容的人。”
“你給我們的驚喜太多了。”宮裙美婦搖頭笑道:“在當初,我是最為反對皇孫殿下的那個計劃的,也是一直勸少主你離開大周的。”
“現在看來,倒是我錯了。”
蘇複在腦海中搜尋着這個宮裙美婦的身影,那些原本模糊的人中,一個比眼前美婦人年輕些許的人影逐漸清晰。
沒有絲毫防備,一句稱呼本能的從口中道出。
“煙姨!”
宮裙美婦的笑在蘇複的這一句稱呼後再難維系,眼中複雜的淚水積聚,似哭似笑地站起身來,身形晃動間便來到蘇複身前,朝着他臉上撫摸而去。
恢複清醒的蘇複皺眉後退,任由宮裙美婦僵在原地。
原身的影響到底難以消除,現在不僅是夢,連現實都影響了。
“你,你還記得我?”煙玲珑顫抖着聲看着蘇複。
“不記得!”蘇複側頭,他知道這宮裙美婦的關切不是對他的。
“呵呵”,那瞎眼頭陀站起身,目光在煙玲珑身上一轉,而後定在蘇複臉上。
“少主既然記得煙司閨,想來也記得貧僧了。”
蘇複并不掩飾自己以貌取人的毛病,這個瞎眼頭陀,他第一眼便不喜,蘇複不知道是原身影響還是他自己的認知。
這種人若是出現在江南府或者甯海府他掌權之時,單憑這頭陀給他的厭惡感,他就能找人将他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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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和尚有你這種貨色?”
蘇複話一出,煙玲珑那雙自憐的眸子中湧出些許笑意,這話……她記憶中的周複也曾說過呢!
瞎眼頭陀面色一拉,不待他表現情緒,一抹殺意便緊沾其背。
“呵呵,少主乃真性情也,貧僧的确不是和尚。”
“苦頭陀,少主無心之言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章平道肅然的臉化作柔和,蘇複已經成為了他心中的執念,明知道自己的少主出了問題,他留下的一切後手都失了作用,曾經的那個周複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但他還是毅然地來到京城,來到這座曾經兩次狼狽逃竄而出的京城之中。
“少主你雖然沒有記起全部,但對微臣等人應該有些許印象,也知我争龍道來曆。”
“今夜相見,我等不為強迫少主做什麼,隻是為了告訴少主。”章平道目光堅定道:“我們随時可以為少主你赴死。”
蘇複側身,并不接受眼前這個他最為熟悉之人的大禮。
蘇複是第一次見他,但腦海中卻已有他的名諱。
聽着外面的曲聲,蘇複靠近觀台前,看着戲台之上人影随聲動,渺渺歌聲滌耳過,其人舞姿之柔媚,不管是在江南,還是這豐京,都是那麼獨一份。
雙目對視,蘇複眼中威儀内斂。
台上的葉天韻沉于戲中,情之哀婉,若纏綿之思。
于蘇複相對時,那怯羞之态頓引起台下一片叫好之聲。
“面若桃花心似鹿,眼波流轉意難明。欲語還休情更怯,輕攏鬓發掩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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