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佳感覺自己背後就像背着一個監控器一樣,奇怪許臨是從哪裡了解到他如此多的信息,一般在寫考核評價前,規培生會自行寫一個工作情況提前交給指導醫生以“提醒”他們,自己做了哪些工作,可是這次因為許臨生病,他想着自己不好先把工作情況提交給許臨,生怕因此被認為“倒逼”導師幫自己完成工作,又聽說他吐血吐得将近一千毫升,讓趙佳立馬打消了能準時拿到考核評價的念頭。
可是他沒想到,許臨準時把評價給他寄過來了,還寫得如此細緻,細緻不說,趙佳還注意到許臨并沒有把那次縫合被投訴的事情寫進去,他瞬間眼圈發熱,想着這位大仙兒讓他縫豬心的良苦用心,于是找到吳韓問道:“明天許主任不是出院嗎?我想去他住處看看他。”吳韓瞄了一眼趙佳,撇嘴一笑說道:“他昨天就提前出院了,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在家休息。”,趙佳心裡一揪追問:“他沒事了吧,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吳韓盯着他笑着反問:“你這時候想着問候他了…他住院的時候科室裡去人你怎麼不去看看?”,趙佳委屈地說:“我這兩個星期哪有假期啊…早上七點半上班,晚上十點才下班,一周兩個大夜班,你讓我拿什麼時間去房山?”,吳韓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後悔這樣說了,拍了拍趙佳胳膊安撫道:“你們這些小年輕也不容易…哎呀,你就甭去了,明天好好找個地方玩兒,那許大仙兒油鹽不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看他,他還不知道想不想看見你。”
趙佳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明天還是想去,我想提着豬心去看他。”吳韓沒反應過來,被逗樂了,問道:“你是想送他豬心讓他進補?哎呀這玩意兒他吃了恐怕要吐…”,趙佳心急地嚷道:“哎呀吳老師!不是!是我縫的兩個豬心!六十條刀口我都縫好了,花了我三天閑下來的時間…累得要死…我得拿給他看看,讓他知道我确實在進步……”吳韓一怔,露出長者的慈祥,答應道:“好吧,明天我帶你去他家。”
中午一點,俞晨輕聲喚醒許臨起身喝粥吃藥,他的燒退了,咳嗽也不如前一天厲害,俞晨讓他自己拿着碗,他說肩膀酸痛得厲害,根本擡不起來,俞晨輕歎一聲,再次喂食,許臨嘴上喝着粥,手上小動作不斷,不是掐俞晨的腰就是把手往她胸口上移,俞晨緊着臉威脅:“你如果再亂動我就把粥扣你頭上…”,許臨這才收住手,老實喝粥,卻在俞晨将最後一口粥塞進他嘴裡時被他雙手揉了一下耳垂。
俞晨收起碗,咄咄說道:“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皮啊…難道是返老還童?”
許臨淡笑着望向她,“你不知道我在醫院有個學生名叫趙佳,他總是覺得我太年輕長得像他哥哥,所以當着别人的面從來都是甯願叫我主任,也不叫我老師…”
“臭屁!”俞晨瞪了她一眼,拿着碗和湯匙離開。
許臨咳嗽着起身穿上拖鞋走到客廳,趁着俞晨在廚房洗碗的時間從背包裡拿出筆記本,回到床上繼續裹着被子,打開電腦文件夾翻出為趙佳整理的規培總結,專注修改片刻,發到了趙佳的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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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修改完畢發送給趙佳,已經是下午兩點半,許臨感覺疲倦,又倒床睡了五個小時,到了晚上醒來,見俞晨沒有主動進來叫他起床吃藥,感到奇怪地披了一件薄外套走出房間,看到俞晨坐在沙發上,盯着放在茶幾上的衣物發呆,許臨走過去才發現,這是他兩個星期前吐血時穿的衣服。
俞晨在許臨睡着的這段時間,接到吳韓的電話,說是讓她幫着去燕化醫院辦理出院手續,把許臨留在病房的東西帶回來,俞晨去了醫院幫許臨收拾病房,看見了他那天在救助站前穿的衣服,白色t恤的正面被血染紅了大半,牛仔褲和老布鞋上面也全是大片大片的血印,許臨曾經吩咐過趙護工幫忙把這些衣物扔掉,護工卻忘了這檔子瑣事,東西一直留在病房,裝在一個黑色塑料袋裡放在病房衣櫃裡,今天才被俞晨搜了出來,再次翻出,看到上面稍有褪色的血印,依然是觸目驚心。
俞晨帶着東西回到樓下,當即情緒就不行了,想着那天發生的一切,再次覺得自己無用與不堪,腦袋裡的“理智”和“情感”再次起了紛争,言語不斷,糾結連連,趙護工開車送完她還要立即去阜外醫院照顧下一個病人,也沒有特别顧及她神情裡的低落和沮喪,把她送到公寓大門就離開了,俞晨就算從大門走到樓下,都覺得很遠很吃力。
許臨在俞晨旁邊坐下來,握着她手背說道:“這些東西我本來想要扔掉的,是我處理得不妥,你别難過。”
俞晨忽然笑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你還記得以前我幫你用鹽酸洗掉校服上的貓血嗎?我有經驗的,這次也一樣可以幫你洗掉。”
許臨看到俞晨這“堅強”的笑容,卻一點也不感到心安,他在得知俞晨患上抑郁症後就在知網上查詢了關于這種病的所有資料,知道抑郁症患者在人前的堅強很可能預示着他們内心瀕臨崩潰,俞晨并不會因為搬到自己身邊就會緩解,更不會因為和自己交往就會痊愈。
他作為治療身體疾病的醫生,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助俞晨克服這種心理疾病,不過他唯一确定的是,俞晨的天性裡有着對小動物的憐憫和關愛,那也就是說她在自尊心受到打擊之時仍然希望去救助比自己弱小的人和物,了解這一天性,他竭力克服了自身害怕被别人憐憫的心理,将脆弱和狼狽一概展現在俞晨面前,他知道隻有像俞晨所說的那樣“用一副病恹恹的樣子”,才能獲得她的同情,繼續接近她。
也因此,他選擇在咳嗽最厲害的時候留在俞晨身邊,否則,依照他平時生怕影響他人的性格,那天晚上絕對會立馬離開公寓回到燕化醫院。
“吳韓剛才打電話給我…說是明天早上要帶着你學生來住處看你…我想我還是回避一下吧,對不起…我害怕。”俞晨望着茶幾上的血衣,小聲對許臨說道。
俞晨的這個狀态讓許臨更加确信他的猜測,俞晨此時的情緒肯定是很糟糕了,萬般事物皆黑白。
許臨握住俞晨的手,定定望着她說道:“今晚你就睡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許去。明天中午我要在這裡請吳韓和趙佳吃飯,趙佳是我今年帶的唯一一個學生,他做事很努力上進,這兩個星期我不在醫院也苦了他,你在這裡幫一下我,好不好?”
俞晨含淚望着許臨,輕輕點了點頭,許臨把俞晨攬靠在自己肩膀上,俯身吻了吻她有些冰涼的嘴唇,輕輕拍着她的手臂說道:“俞晨,謝謝你願意留在我身邊。”
深夜,俞晨看見了許臨重新戴上黑框眼鏡的樣子,他半躺在床上盯着筆記本電腦,查看同事發到他郵箱的新一周手術計劃以及新入住病人電子病曆,下周一是他的計劃上班時間,這兩周累積了很多工作等待他去完成,特别是邢建國手上的數個重大疑難手術,還等待他參加術前會診以及手術計劃讨論,許臨想着下一周可能又是連軸轉的狀态了。
身穿淡粉色絲質睡衣的俞晨枕着手躺在他身旁,呆呆望着他在暖黃色燈光下認真專注的側顔,鼻梁挺直,薄唇緊抿,透過黑框眼鏡,眼眸呈現單眼皮,眼尾雙縫,眉毛凝聚而幽黑,這樣的許臨不由讓她瞬間分泌出過多的荷爾蒙,真想要爬到他身上吻遍他臉上每一個角落,俞晨不由為自己在這個年齡搖身一變成為“欲女”而感到羞恥,可是連同許臨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擊鍵盤的修長手指,她也想要将之占為己有,内心原始而不可名狀的欲望讓她的情緒似乎不再那麼低落沮喪,反而處于一種自抑的焦躁難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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