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方初衍看着她的眼睛,不知為何想起了季安羽。
“先生?先生?”方初衍直直盯着她不說話,收銀員更擔心這個客人會投訴她了。
方初衍回過神來,沒在說什麼,确認正确的金額後輸入密碼,很快就拎着東西走了。
“茵茵,你這怎麼耽擱這麼久啊?”主管走了過來,和其他收銀員相比,莊茵茵這裡的收銀速度明顯比較慢,不過這是莊茵茵第一天上班,主管隻是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不懂的。
莊茵茵被主管吓了一跳,後知後覺才明白剛剛一言不發的男人就這樣放過她的失誤了。
“我這沒什麼事兒,就是刷卡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已經解決了。”
主管點點頭:“那就好,好好幹,雖然你隻是兼職,但隻要認真還是會發獎金的。”
“謝謝主管。”
送走主管,莊茵茵一邊給下一個顧客掃碼,一邊裝作不經意地看向方初衍離開的方向,人當然早就離開了。莊茵茵想,如果有機會再見到他,一定要和他說聲謝謝。
自從成了景點,古城區來往的人就絡繹不絕,十分熱鬧,很多原來住在這的人家趁高價把房子買了搬出去,白錦芸家裡就是那個時候搬走的。還有一些老人家,幾代都住在這裡,不願意走,就一直住着。小院在古城區最裡面,平時也不大有人,那一片算是保留最完好的居民區了。
方初衍把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就拎着袋子走回家,路過經常買早餐的包子鋪老闆娘把他攔下了。
“初衍回來啦,來,剛好賣剩了幾個包子,你帶回去吃。”
老闆娘是看着方初衍長大的,她家的包子遠近馳名,方初衍早餐基本都在這買。
“包阿姨你不用客氣,我吃過晚飯了。”
老闆娘把包子塞給方初衍:“客氣啥呀,這麼多年鄰居了,幾個包子而已,你帶回去吃。”
方初衍推不過老闆娘的熱情,隻能表示自己會好好吃的了。
“天冷,你快回去吧,替我向季小姐問好啊,好長時間沒見她了。”
方初衍正要邁開的腳頓了頓,想和老闆娘說季安羽已經搬走了,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拎着包子站在家門口,方初衍歎了口氣,真是奇怪,他自己一個人在美國五年,也沒覺得有多需要别人陪伴,不過回國大半年,先是季安羽,後來又有靖宇在,倒是習慣家裡有人了,現在家裡隻剩他一個,還真覺得有點孤單。
隻是方初衍沒想到,他正準備掏鑰匙出來開鎖的時候,門會從裡面被打開。
季安羽看着方初衍呆滞的表情,不禁笑了出來:“你怎麼了,老早聽見你的腳步聲了,怎麼一直不進來。”
這幾天下了雪,院子裡的積雪沒掃,剛剛季安羽就是在鏟雪,聽見踩在青石地闆的聲音,她就知道是方初衍回來了。
季安羽把雪鏟放在門後,就往屋裡走,方初衍跟在她身後,不知怎麼就想起他們第一次在這個院子裡的見面。
在屋裡被暖氣烘的暖乎乎的,手腳不再冰涼,方初衍終于找回了語言能力。
“下午陸遠遠說,你在機場,正要飛歐洲,現在怎麼會在這裡。”
季安羽看着方初衍,說:“我下午的确在機場,可我沒說是在土耳其。我下午就到北陽了,先回了家一趟,然後才過來的。”季安羽看了看手表,“我都等了你三個小時了,連晚飯都沒吃。”
交往
老闆娘送的包子派上了用場,季安羽吃了兩個包子就差不多了,就把剩下的包子放冰箱裡,順手還把廚房的廚餘垃圾打包好然後換上新的垃圾袋。
在季安羽和他攤牌以後這樣的場景出現在家裡應該是很奇怪的,但看到季安羽走來走去的身影,他這幾天一直壓抑着的煩躁歸于平和,就像一切都回到它本來應有的樣子。
季安羽還在廚房整理,方初衍卻等不下去,走到廚房門口:“你剛剛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回來。”
背對着方初衍,季安羽輕輕的說“大概是因為,在關于你的事情上,我總是沒有原則吧。”
因為沒有原則,所以昨天從酒店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那間二手書店把書買了回來;因為沒有原則,所以還是盯了那本書半個小時後在登機前忍不住去看黑名單裡方初衍發的信息;因為沒有原則,所以才會看到信息的下一秒就買了時間最近的回國機票。
方初衍問:“你看了我發的短信了,對嗎?”
季安羽打開水龍頭,清洗抹布,忘了要開熱水,冰涼的感覺從指尖蔓延,她忍不住抖了抖:“每次我都覺得自己能放下你,每次都放不下。方初衍,我有的時候都不明白,我隻是不經意見了你一面,甚至從來沒有和你說過話,你都不知道有我這個人,我怎麼會喜歡你這麼多年,念念不忘。遇見了你,我可真是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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