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關開啟的瞬間,衆人腳下的雲層散開,他們從空中墜落到了深淵之底。
伊恩也跟着一起掉了下來,他還沒有從傑西卡早就被換了芯子的打擊中清醒過來,整個人都散發着消沉頹廢的氣息。除了他之外,其他玩家都已經調整好了狀态。
就連之前一直吊兒郎當的卡喀亞都精神抖擻,跟在蘇堇身邊跑前跑後,一臉緊張期待地盯着她的肚子。
因為他的表情太過詭異,擁有夜視能力的蘇堇忍不住問道:
“你這是什麼表情?”
怎麼搞得好像是她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一樣?
卡喀亞搓着雙手,神經兮兮道:
“主人,你一定要努力消化,争取快點把你肚子裡的那一位吃掉。”
蘇堇挑眉,“祂不是你的母親嗎,你就這麼盼着祂死?”
卡喀亞哀聲道,“你見過會把自己的孩子剁成無數個碎片,每當自己心情好了就拿幾塊當零食吃的母親嗎?你不吃她,就該輪到祂吃我了!”
蘇堇點頭表示了解,還不忘毒舌地點評道,“你們邪神還真是母慈子孝啊。”
大孝子卡喀亞低着頭,繼續盯着她的肚子。
看他那架勢,他好像巴不得化身成蘇堇腸胃的一部分,幫着她一起消化。
因為卡喀亞的視線過于火熱,邊上的秦欲不樂意了。
他一巴掌把卡喀亞金黃色的腦袋拍開,走到蘇堇身邊,“你想起我們的故事了嗎?”
蘇堇在黑暗中看着他完美無缺的容顔,腦海裡浮現出的卻是千萬年前那個匍匐在創世神腳下,瘦弱髒污的孱弱少年。
原來秦欲的過去,也曾那麼狼狽不堪。
她抿着唇,忽然道:
“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不是你信仰的那位神明。我隻是祂的轉世,是祂靈魂在消散後重組的新生命,所以我雖然擁有祂的力量,保有祂過去的記憶,靈魂裡儲存着祂曾經有過的感情,可我終究已經不是祂。”
她也是神,可她的名字叫蘇堇。
秦欲深深信仰着的那位女神,在千萬年前有着别的名字。
她們連名字都不同,怎麼能算作是同一個人?
秦欲聽後神色卻沒有變化,他隻是在微笑:
“你忘了嗎?我生來就擁有預知的天賦。”
蘇堇微微皺眉,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呢,這和我們在說的話題有什麼關系?”
這句話說出口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你在千萬年前就看到了現在?”
秦欲看着她,笑了笑道:
“你錯了,我在千萬年前看到的不是現在,而是你。
我看到的從始至終就隻有你,從來都不是别的東西,别的人。你不理解,不明白我在說什麼也不要緊。我隻是你的信徒,我會完成我身為信徒的使命,把你失去的榮光歸還于你,然後……”
他沒有說下去,似乎是他自己也知道,接下來的話太過瘋狂。
蘇堇卻仿佛被他眼裡的狂熱灼傷了眼球,内心也為他這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虔誠感到刺痛。
她已經恢複的記憶還不足以表明,他對她異樣偏執的感情到底源于何處。
難道隻因為創世神在當時發現了靈魂碎片外逃的他,卻沒有誅殺他的化身,出于不知是憐憫,還是要與母神作對的心思,向他完成了布道?
創世神也曾向很多人類布道,可是那些人類從不覺得布道本身是什麼難得的恩賜,他們隻想要通過聆聽布道,從她那裡得到神的庇佑,還有本不該屬于人類的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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