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葉楓家來說,這些錢雖然不算多,但葉母認為在家閑着也不是個事,于是決定開始做些小生意。她和李隆的父母以及葉楓的二嬸一起,共同投入到這個新“事業”中。盡管最初的收入隻有1500元,但他們都感到很滿意。
他們的風鈴通過快遞發出後,對方迅速支付了這筆小額款項。因為有可靠供應商的保證,他們并不擔心被欺詐。意外的是,不久後買家又打來電話,告知風鈴非常暢銷。遊客們由于其親民的價格和獨特的海濱特色而喜愛購買,既作為紀念品,也會多買幾個送給親友。
因此,買家提出建立長期合作關系,葉母對此感到驚喜。她決定雇傭兩位村裡的老姐妹幫忙生産風鈴,為她們每制作一個風鈴支付5元的手工費。這兩位婦女每天與漁場工人一同乘船來工作,晚上再返回家中。妞妞的叙述斷斷續續,使葉楓無法理解具體情況,最終他隻得向父親詢問了整個過程。
葉母雖口中輕描淡寫地稱之為幾個老姐妹兒的随意娛樂,但她臉上的愉悅之情卻是無法掩飾的。
葉楓對母親的這項活動頗為支持,不僅僅因為它帶來的收益,更因為它給母親帶來了事情可做。
父母間的歡聲笑語和妞妞對大人們行為的困惑,僅偶爾跟着笑聲,為家庭增添了和諧的氣氛。
葉楓察覺到姐姐今天始終未笑,隻是默默地為妞妞夾菜,這與平時愛說話的她大相徑庭。
葉楓沒有直接追問,而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姐夫那邊怎麼樣?很忙嗎?”
這個問題後,姐姐的表情明顯顯得不太好。
她回答道:“别提他了,他整天隻知道跑到藍島,已經好久沒回家了,打電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老媽看到姐姐的沮喪,便安慰道:“男人有事業才好,以前他沒有機會,隻能窩在建材公司。現在有機會了,你就别胡思亂想。我看小聶還不至于那樣。”
老爸正在津津有味地喝酒,聽到母女倆的談話,便哼了一聲,放下酒杯,語氣帶着不悅:“有事業就能忘了家?整天隻知道往外跑,你看我,一直都在家,哪像他天天往藍島跑,去平海縣的次數都少。這才叫好男人。”
老媽瞪了他一眼,反駁說:“你算哪門子好男人?年輕的時候你不是一樣,一回來就去縣城賭錢,還帶壞了老三……”說到這裡,意識到話題偏了,趕緊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是在說小聶,别把你拿出來比。我看小聶比你強,就是比我們家小遠差那麼一點點。”
葉楓聽得一頭霧水,感覺像是自己出門一個月,回來就變成了另一個家庭。每個人說的他都能聽懂,可組合在一起就顯得莫名其妙。他不禁想:“難道自己修煉把腦子修壞了?”
葉楓連忙打斷了父母的争吵,轉向姐姐詢問:“姐,家裡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隻是你姐夫最近太忙了,很少回家,讓姐心裡不太舒服。”說完這句,她沒有給葉楓機會繼續追問,便轉向妞妞說:“妞妞,吃完飯了嗎?媽媽帶你去洗澡。”
話音剛落,她就抱起妞妞朝樓上走去。
葉楓看着姐姐的背影,感覺她似乎心事重重。他轉向老媽,試圖了解更多。
“别看我,小卉就是喜歡胡思亂想,實際上沒什麼大事。”老媽回答。
葉楓從老媽的話語中感覺到,家裡似乎發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這時,老爸哼了一聲,開口說:“沒什麼不能說的,又不是什麼大事,小遠你聽我說……”
通過老爸的叙述,葉楓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姐夫的建築公司因為接手了葉楓島嶼的建設工程,逐漸在平海縣聲名鵲起。公司有人手也有設備,在藍島接了幾個不錯的工程。以前,姐夫的公司規模小,姐姐幫忙處理一些财務事務還能應付得來。但随着公司的擴大,姐姐幾次财務報表都出現了錯誤,這讓兩人發生了一些争執。
姐夫決定在藍島聘請一位專業會計師,而這位會計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女性。姐姐對此感到不悅,便回到了漁灣島。最初,姐夫每天都會電話過來問候,但最近幾天突然沉默了。
姐姐心裡感到不安,甚至向老媽透露了自己的擔憂,懷疑姐夫是否有外遇。
聽完這一切,葉楓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簡單的職務調整竟然引發了如此誤會。他站起身來,決定去看看姐姐。
走到姐姐房間的門口,他發現房門微微開着。透過門縫,他看到姐姐正在與某人通電話。“我就是無理取鬧,我就這樣。”姐姐的聲音中帶着堅定,眼裡卻閃爍着淚光。“沒有我弟弟的幫助,你哪來的今天?讓你更換一個會計有什麼大不了的?聶亮,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換掉那個會計,就别再給我打電話了。”
妞妞看着媽媽的情緒激動,小手捂着嘴巴,雙眼睜得大大的,滿是害怕。
“我就是這麼無理取鬧,沒商量。”姐姐憤怒地挂斷了電話。
看到葉楓站在門口,妞妞立刻跑了過去。葉楓蹲下抱起妞妞,小丫頭立刻哭泣起來。
樓下的父母聽到哭聲,也趕忙跑上樓來。葉楓将妞妞交給他們,并讓他們帶着妞妞下樓,然後自己走進了姐姐的房間。
姐姐面無表情地看着葉楓,“你都聽到了吧?”
“嗯。”葉楓點頭。
“我就是無理取鬧、我什麼都做不好、我……”姐姐的話還沒說完,眼淚就沿着臉頰滑落。
葉楓覺得無助,他記得小時候的姐姐是個堅強的人,很少見她哭。但最近不到半年時間裡,他已經兩次看到姐姐哭泣了。
他遞給姐姐床頭的抱枕,姐姐接過後緊緊地抱在懷裡,下巴輕輕擱在抱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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