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戚長風說的也有道理,碧濤現在确實一心都在緊緊看着他上面——就是有時候看得太緊了些,帶動的望舒宮上下都十分緊張,好像連一絲暮春的晚風也在密謀着侵害他一般。
這一方面更加緊了小皇子對碧濤未來出路的思考,一方面也讓慢慢恢複得差不多的康甯越來越愛往外面跑了。
當然,這個外面一般指的就是戚長風的将軍府,偶爾康甯也會去他大皇姐的府上看看他一天一個樣的小外甥女。
這兩處府邸離宮城都極近,幾乎就是一兩刻鐘便能步行回來的距離,住得又是最知根知底不過的人,照料一個小皇子不成問題,于是剛好踩在碧濤那根時時緊繃着的神經上,沒有越過她的底線。
——但基本上是把皇帝的底線踩得很痛。
小兒子已經跟人家兩情相悅了,徽帝哪怕不是滋味,倒也并沒有真的掏出簪子來劃下銀河星漢,不許這兩人越過雷池一步。前段時間康甯生病,戚長風這個猴賊每天晚上摸進宮來,經常在望舒宮一留就是一晚上,皇帝豈會不知道?那顯然是他們每次都在父親大人咬牙切齒的默許下聚頭。
不過小皇子還好好地待在宮裡,而戚長風每日颠颠地從外面“回來”,會讓徽帝産生一種荒唐的自我安慰——就好像小兒子不過是娶了一個成日在外面奔走的“野生媳婦”,人還是乖乖住在父母身邊的,并沒有被什麼不知所謂的混蛋東西拐走、從此一去不回頭。
可現在不同了,康甯一天比一天心更野了。随着戚長風慢慢清閑下來,小皇子越來越長地把白日消磨在那幢地段昂貴裝潢大氣的将軍府中,甚至從早上出宮一直到在将軍府吃完晚膳才回。連碧濤都越來越放松越來越習慣了,經常一撒手就是一天,就好像那種過度緊張的媽媽找到了一家無比靠譜值得托付的幼兒園,在度過了最初的分離焦慮後、這位憂心忡忡的媽媽反而找到了離開孩子的樂趣!
如今的将軍府已經到處都是碧濤送過去的、小皇子平日裡穿用的東西。戚長風是并不習慣身邊有人事無巨細的伺候的,他所居住的主院裡隻有當年就在主将帳下負責勤務的親兵,所做的也無非就是院中看管燈火、布具灑掃、警戒府中之人行走往來罷了。最初入駐将軍府的那一幹趙貴妃選派來的丫鬟早被這人還回去了。
可是現在又多了一個常駐的小皇子,一飲一食無不精細講究,行走坐卧都習慣别人照顧,平生根本不知道五谷盛在小銀碗裡之前長得什麼樣兒。
在這種情況下,戚長風幾乎快速地掌握了各項技能——系那種當下流行的、精巧又繁複的衣扣繩結隻是最基本的,從什麼顔色的衣袍要搭配什麼材質的發帶,到什麼樣的天氣要選用什麼氣孔的香籠——小皇子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要求倒是提得很明白的。他不過幾日就把那股靡靡之風帶進了戚将軍兵營旅站一般的院子裡,讓這個向來分不清十幾種胭脂紅色的男人在短時間内對窗紗和院外時花的襯托關系都有了研究。
于是碧濤越發放心,趙貴妃越發喜歡戚長風,小皇子也越發待得舒心——他們兩人本來也正在愈漸情濃的熱戀期,戚長風又很難對撒嬌的小皇子硬下心腸嚴格要求,往往逞強兩句就什麼都随着他,一點不高興就趕快想盡辦法哄。
小皇子吃吃喝喝玩玩,由着性子作妖,想在将軍府上房揭瓦、翻出天去都行。畢竟戚長風沒有什麼養育孩子的經驗,不知道一直慣着隻會越來越熊。反正他心甘情願,而康甯幾乎要樂不思蜀。
相比之下,眼瞅着小兒子越來越過分、幾乎快要發展成隻每天晚上回宮睡個覺,皇帝終于坐不住了。
在一個清閑的初夏午後,徽帝掐指一算:清河殿和望舒宮的距離這麼近,他居然有七八日沒見到小兒子了。他先去東宮看了看黎宛,領着孫女到禦花園裡放了會兒風,然後忍不住溜溜達達到望舒宮裡——果然又撲了個空。
當時皇帝那一臉烏青色的未盡之意啊,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不忍卒讀。
康甯當晚跟戚長風膩歪盡興了,被人一路送回到自己的地方,還想約定明日上午吃哪家的點心,就聽到碧濤憋着笑說:“小殿下明日别急着去吃外頭的點心了,也去看看您父皇吧。雲内侍傍晚特意過來說:陛下這兩日精神頭不好,吃東西也嘴裡發苦。”
小皇子跟戚長風兩個人單獨在一時是外人都會看不下去的黏糊,但是他臉皮遠沒戚長風那麼厚,心态也還沒調整到能聽别人打趣的地步,聞言一瞬間覺得熱氣撲面,連耳後都隐隐透出生動的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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