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蘇婧娴收回的手不知該放哪兒,也有點語無倫次:“你……好像退燒了……我……我先出去了……”轉身要走,想到什麼,又停下了,道:“哦……小貝我接回來了……很快就能吃飯了……你再躺會兒,待會兒叫你……”陳梓楓愣愣地坐在那兒,心裡萬分自責。
陳梓楓知道自己對蘇婧娴的感覺,隻是兩人師生的身份,還有十幾歲的差距,以及小貝的存在……這些在他内心構築起了一道無法逾越鴻溝,讓他望而卻步。何況,蘇婧娴曾經說過,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陳梓楓再也不敢有任何奢望。
最要命的是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上班時間在同一個備課室,下班時間又住在隔壁,總會有很多的交集。而蘇婧娴有什麼事,又總習慣來跟他請教,總有那麼多的機會相處在一起,讓他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正在心煩意亂之間,門開了,小貝進來了。
“爸爸,你好點兒了嗎?”
陳梓楓努力地擠出點笑容:“吃了藥,好多了……你回來啦。早上自己去學校,還好吧。”
“嗯,學校就在馬路對面,我等沒車了,再從斑馬線過去,很快就到了。”
陳梓楓摸摸小貝的頭,欣慰道:“我們小貝長大啦,懂得自己去上學了。”
小貝開心地笑笑:“不過,放學是婧姨帶我回來的,她說她最近事情都忙完了,我可以再像以前那樣,經常去找她玩了。”
陳梓楓一愣,想起之前因為跟蘇婧娴鬧矛盾的時候,小貝問過他的話,他當時隻能随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沒想到小貝當真了,還去問蘇婧娴——小孩子果然是最單純的。
“話雖如此,但婧姨也會有自己的事要忙呀,所以,偶爾去找她玩可以,還是别太經常去打擾她了。”
小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噢……”
這時,蘇婧娴進來:“小貝,出來吃飯啦……老大,你吃了藥,最好不要吃油膩的東西,所以,我另外給你做了瘦肉粥,給你端進來還是出去吃?”
“我現在好多了,我出去吃吧……就是個小小的感冒,别搞得跟大病一場似的。”邊說邊起身。
蘇婧娴看着他的狀态似乎恢複了許多,一顆心也暫時放下了。
來到餐桌前,小貝已迫不及待地開吃了。望着桌上的飯菜,陳梓楓愧疚道:“小婧,讓你辛苦了……”
蘇婧娴有點埋怨道:“你跟我說這種話,把我當外人是吧。”說着,把端來的一碗瘦肉粥放到陳梓楓面前,笑着看着他,“這兩天吃清淡一點的,等好了,我再給你做好吃的。”
陳梓楓看了看蘇婧娴,神情有些恍惚,眼前的蘇婧娴就好像跟他們是一家人,這笑容,這話語像極了當年的小麥——發覺自己又失态了,陳梓楓趕緊低頭喝了一口粥。幸好蘇婧娴正在給小貝夾菜,并沒注意到他。
蘇婧娴吃了一口,想到什麼,道:“發燒最怕反反複複,下午你還是别去學校了,再休息半天,要不然,我怕你又燒起來。”
她的話語像有一種莫名的讓人不可抗拒的力量,陳梓楓竟無法拒絕:“嗯,也好,我待會兒再跟學校請假一下。”
蘇婧娴點點頭,邊吃飯,邊低頭笑着——她的開心,是因為看到陳梓楓精神狀态的恢複,更是因為陳梓楓這麼聽從她的意見。
陳梓楓看着她,也跟着笑了笑。
小貝看看爸爸,又看看蘇婧娴:“咦,你們怎麼都在笑,什麼事這麼開心呀?”
陳梓楓伸手去摸摸他的頭,沒想到蘇婧娴也同時伸過手來,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看你吃得這麼香開心呀。”
午飯在三人在歡聲笑語中過去了。
蘇婧娴帶着小貝回到家,看到陳梓楓在廚房忙着什麼。
“老大,你怎麼不去休息,跑去廚房做什麼?”
“我好很多了,老躺着也難受,起來活動活動,順便洗洗菜。”
蘇婧娴進去一把把他推出廚房:“你給我出去,現在這是我的地盤了,你不許進來!”
陳梓楓看着她,無奈地笑了笑,回到客廳。
等飯菜上桌,天色已暗。三人圍坐在餐桌前,其樂融融地吃着晚飯。
“今天學校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哦,有個事,就是下個月,學校不是要舉辦藝術節嘛,除了咱們年段自己的合唱比賽外,後面的文藝彙演上,咱們年段也得準備一個節目,周主任讓我跟你說一下,等你這兩天恢複了,得着手準備了。學校微信群有發文件了,你有空再詳細看看。”
陳梓楓點點頭:“節目的事,到時你得多幫忙呀,你們年輕人,比較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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